陈默正低头吃饭,筷子顿了一下,没抬头:“哦…超市那天百事没货了,可口在打折,就…就买了这个。”

“这样啊。”我没多想,“下次还是买百事吧,喝惯了。”

“嗯,好。”她应得很快,声音有点虚。

林若薇在旁边听着,嗤笑一声:“差别很大吗?不都是糖水儿。”

我白她一眼:“差别大了去了好吗!”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但变化没停。

公用区域的洗衣液,从大瓶蓝月亮换成了某个进口的、包装巨小、价格巨贵的牌子。

垃圾桶也悄咪咪换成了带盖分类的。

甚至阳台那几盆半死不活的绿萝,都被人换成了新鲜的绿植,盆还挺文艺。

林若薇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某天晚上,她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走到陈默书桌前,手指关节叩了叩桌面。

“寝室长大人,汇报下工作呗?”她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咱那点儿寝室费,什么时候变这么经花了?又是进口纸巾又是名牌洗衣液的,不知道的以为咱宿舍集体中彩票了?”

陈默显然吓了一跳,手里的笔差点掉地上。

她抬起头,眼神有点闪躲:“没…没有。就是…最近发现有些东西其实性价比挺高的…而且、而且耐用…”

“耐用?”

林若薇挑眉,拿起那瓶昂贵的洗衣液,掂量了一下,“这玩意儿,洗一件衣服够我买之前那瓶洗一桶了。这叫性价比高?”

陈默脸涨红了,手指绞在一起:“我…我看测评说…去污能力更强…”

“行吧行吧,”林若薇摆摆手,懒得深究,“你管钱你说了算。反正不够了就说。”

她把洗衣液一放,扭着腰回自己位置了。

陈默松了口气,低下头,继续对着书本,但我看见她耳朵尖还是红的。

苏茜冲我使了个眼色,用口型无声地说:“有情况。”我也觉得。

陈默这消费升级,太反常了。

但当时我们猜的方向,完全错了。

我们以为她是不是偷偷拿了点回扣,或者想给自己买点好的又不好意思,借着公用名义。

“啧,想要好点的就直接说呗,”林若薇私下跟我们嘀咕,“至于这么拐弯抹角的吗?搞得我们好像亏待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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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宿舍四个人,三个富二代。

为了“公平”,我们让唯一那个普通女生当了寝室长,管账。

她总说:“放心,每笔钱我都记清清楚楚。”

直到昨晚,我撞见她用寝室费给小学弟买限量球鞋。

“只是暂时借用下,下月补上!”她慌得声音发颤。我们没拆穿,只冷笑等着。

今天一早,她突然群发消息:「寝室费我对不上,干脆一起死吧。」

五分钟后,她站上阳台栏杆,转头对我们笑:“谢谢你们,一直把我当傻子。”

楼下尖叫炸开,而我们愣在原地。

账本还摊在桌上,最后一页写着:“穷人除了自尊心,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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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宿舍四个人,三个富二代。

我,林若薇,苏茜。

我们仨的爸妈,不是搞地产的就是玩金融的,最不济家里也开着几个厂。

具体干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每个月银行卡里跳出来的数字,后面的零多得能让人眼晕。

开学第一天,我爸的司机把限量款的行李箱帮我拎上楼时,隔壁宿舍的探头率百分之两百。

陈默是第四个。她是自己拖着个磨破了角的老旧箱子来的,吭哧吭哧,满头汗。

身上那件T恤,洗得领子都松了,颜色淡得看不出原本是个啥。

林若薇当时就凑我耳边,香水味扑鼻:“啧,扶贫指标落实到位了?”

我撞了她一下,让她闭嘴。

苏茜倒是挺热情,主动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