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信了他说的每一句话。

他眼神飘忽，似乎想极力掩饰，但我已经只剩下知道真相后的平静。

这时烟花炸开，轮船甲板上传来嬉笑声。

我转头，看到宸宸正坐在李晚的腿上，吃着蛋糕盯着烟花，笑得眉眼弯弯。

李晚指着烟花对宸宸说着什么，两人依偎着，像极了一对分享秘密的亲母子。

听到动静，两人同时看过来。

宸宸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他上下打量我的穿着，最后别开脸仿佛我只是一个路人。

以前他总不爱和我说话，我只以为是他的助听器太差，导致不爱说话。

我暗暗发誓一定要治好他的病，每天泡在水里捞尸，哪里水脏往哪里去只为了多挣几个钱。

可换来的不是感恩，而是他嫌弃地假装不认识。

瞥见我没有再靠近，宸宸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了不少。

到底是年纪小，掩饰不住自己好恶。

我紧紧攥着胶皮裤的裤带，指节泛白，面上只装作没有看见。

失望却似有千斤重，压得我几乎窒息。

李晚笑容温婉却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宸宸，快看妈妈来了。”

宸宸却抱紧了李晚的腰，目光扫过周围，似乎担心有人听到刚刚的话：

“她身上好臭，她不是我妈妈，她不是！”

李晚轻拍着宸宸的背，笑着打圆场，眼里却藏着挑衅：

“南枝你别介意，宸宸刚刚玩得太开心了，突然看到你这一身……有些不习惯。”

刚刚玩的开心，所以看到我扫兴了？

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孩子是被大人蒙蔽的无辜者。

捞尸的工作时常需要突然出差，我无法日夜守护在孩子身边。

闺蜜李晚主动接手孩子的看护，那时我多么感谢她能施以援手。

甚至还亲口认了她当孩子的干妈。

为了凑够宸宸的手术费，我专挑那些没人愿意干的脏活累活。

在浑浊的水里捞尸体，忍着恶臭清理缠绕的杂物。

双手被江水泡烂又被铁丝网划伤，结了痂又裂开。

我总傻傻的想着，等宸宸能直接听见声音的那天，他会明白妈妈的苦。

看我现在才醒悟，他早就被别人捧成了金贵少爷，忘了我这个一身“死人味”的亲妈。

正这时候，有人在李晚耳边说了什么。

她转头冲站在我身边的林墨轻唤了一声“阿淮”，林墨立刻点头示意。

他们俩之间那种不用说话的默契，像一个玻璃罩，只把我硬生生隔离在外。

我用力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才勉强稳住快要绷不住的平静。

我看着他们亲密地仿佛一家三口的模样，只丢下一句：

“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林墨坚持要送我，他向来敏锐：

“你今天为什么对宸宸这么疏远？”

我声音疲惫：“在江里泡了一整天了，身上都是江水的腥臭味，担心有细菌，还是别靠近他好。”

话落，他立刻蹙眉后退：“那你赶快回去好好洗洗，记得用热水好好泡一泡。”

迟钝如我，现在才看清他眼中明明白白的嫌弃。

那么明显，我以前却每次都当成是关心，心里还甜滋滋的。

林墨最后又加上一句：“你以后对晚晚态度好点，她照顾宸宸真的辛苦。”

“以后别像今天这样，还给她脸色看……”

我僵在原地，他毫不掩饰的偏心彻底粉碎了我最后一丝希望。

目光停在他那空荡荡的脖颈上：“林墨，我送你的吊坠怎么没戴了？”

“哦，链子断了，怕弄丢，收起来了。”

撒谎。

我扔平安符的时候，明明看见了那个吊坠躺在游轮下的垃圾桶里。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