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奢求你原谅我……我这条命是你的，你想要随时都可以拿走！可你若是不想杀我……能不能让我留在你身边，侍卫也好，奴隶也好……让我能看着你……”

昭阳眼眶泛红，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

良久，她说：“这世上已经没有江晚宁了。墨司辰，你已经亲手杀了她。”

他浑身一颤，几乎站立不住。

“墨司辰，你降我大梁，我不杀你。”

第25章

“庆国国库空虚，内政混乱，这千疮百孔的国家，于我梁国而言是负担。我给你十年，将庆国治理妥当，期间不得离开庆国。待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之时，我允你亲自到梁国朝贡。”

她转身离开，谢煜紧随其后。

“宁宁……昭阳！”

墨司辰双眼赤红，泪水滚滚落下。

“能不能，让我再看看她的脸……”

昭阳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没有停留，决绝离开。

22

谢煜跟在身后，闷声开口：“庆国这个样子，想要十年治理好，拼了命都未必能做到。公主不愧国色天香，脸都不露就骗得人心甘情愿为你卖命……”

昭阳顿住，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他。

“谢煜，你是在抱怨自己白白给我卖命，而我什么都没给你吗？”

谢煜气急：“公主明知臣不是这个意思。”

“可我是这个意思。”昭阳理直气壮看着他，“你给我卖命不是应该的吗？我们可是签过婚书的。”

谢煜一愣，顿时脸红到脖子根。

“等回到梁国，我会奏请父皇，让你做我的驸马。”

“公主……臣……”

“你不愿意？”

谢煜连连摆手：“不是的！臣只是担心……委屈了公主……”

昭阳认真地说：“阿煜，我总是要嫁人的。比起其他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高官子弟，你做我的驸马，我才安心。”

“情之一字，我已尝尽了苦楚。也许我这辈子都给不了你这些，但是，我会尽我所能好好对你的。”

“不过，若你不愿将就，想找个两情相悦的姑娘共度余生，我也能理解……”

“公主！”谢煜语气坚定，“臣心里，只有公主一人。公主不必勉强自己，臣会一直追随公主。”

昭阳微笑，握住他的手，穿过二十万梁国大军，缓缓走出皇城。

这是她生活了九年的京都。

闭上眼，她还能看见八岁的自己拉着墨司辰在街上追着卖糖葫芦的爷爷。

十三岁的自己和墨司辰参加花灯节，不小心吹落了面纱，她京都牡丹的名号便是那一次打响。

十六岁那年，她和墨司辰去逛庙会，逛到一半下起了雪，两人一起走到白头。

墨司辰不知道，她其实很早很早就把这个执着地追在她身后的少年看进了心里。

可惜时光流转，人心易变。

曾经牵着手穿街走巷的少年少女一个被困皇城，一σσψ个远走他乡。

他们都不再是过去的自己。

她身后的影子换了人，可那于她不再是一件伤筋动骨的事。

她已经掌控了自己的人生。

墨司辰一步步跟着她，走过每一条充满回忆的街道。

直到他被拦在城门之内，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

帝王的冠冕沉甸甸压在他头上，他如愿爬到了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位置，可他的身边再也没有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他终究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住了一生。

而她的姑娘，迎着朝阳，一步步走进了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