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双腿已经站僵硬了,身体因为长时间不进食而体力不支。
他的妻子依然没有被推出来。
有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错觉,或许沈黎叶根本不在里面,她正在家里等着自己。那个在产房里羊水栓塞的女人,不是她。
在听到嘹亮的哭声那一刻,景炀清再也顾不得什么,他冲了进去,他要在妻子睁眼的第一刻看到她,要安慰她独自忍受分娩的痛苦,要抱一抱她虚弱的身体,还要对她说一声,从来不肯说的那句情话。
护士们的手里举着一个浑身血污的小东西,似乎还在动弹。伴随着它哭声的,是心电机器上三根直线发出的警报声。
景炀清没能等到妻子睁开眼看他的那一刻。
他永远都等不到了。
第39章 | 0039 第三十九章 桃子
沈黎叶葬礼的那天又是一个阴天,北京灰蒙蒙的穹顶下,前来吊唁的人们低垂着一颗颗黑色的头颅,灵堂里站满了与景家打交道的各路亲信。
景家长子的太太早逝,只留下襁褓中的婴儿。人们叹惋的同时,也有人伺机蠢蠢欲动。
沈家也是实权家族,给大女儿的葬礼办的风风光光,似是要警告不谋好心的人景家太太的位子,不是谁都能觊觎的。
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唯有一人孤独地站在逝者的黑白相片前,长久地凝望着她昔日的笑颜。
妻子的嬉笑怒骂,喜怒娇嗔,似乎犹在耳畔,然而她就这样留下女儿,永远离开了这里。
他以为自己早已将世间看得透彻,感情不会成为他仕途的绊脚石,能永远游戏人间,永远坚定地铲除一切障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