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翕站在血迹斑斑的草丛,目送着警察抬走尸体,半晌才开口:“是那个疯子。”
在某处荒废已久的大宅院地下室里,躺着被绑住的楚虞。
相比于第一次被绑架,楚虞这次表现得很平静,她注视着站在面前的温杭一,等着他开口。
温杭一显得有些困惑,他用鞋尖踢了踢楚虞的脸蛋:“一段时间不见,是符翕把你养乖了吗?”
见识过符翕的真面目之后,楚虞觉得温杭一跟他也没区别,可能权贵们爱好都是一样的,喜欢囚禁折磨女人。
她还真的以为钟茜茜是来帮她逃离虎穴的,楚虞随她离开没多久,就被一辆车截住,再睁开眼就躺在这里了。
楚虞想了很多,仿佛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回顾自己的一生,在她短短的十七年生活里,有美好而甜蜜的回忆景老太爷对她毫无保留的疼爱,在最无助的时候被符翕救起,和江褚在一起度过的无忧无虑的时光。
然而,然而。
这些短暂如露的幸福之后,带给她的是刻骨铭心的痛苦。
外公的偏爱使得她平白遭受了整个家族的背弃,一夕之间失去全部亲人;对符翕的依恋让她迷失在爱的假象中,直到落得玩物的下场;而江褚,最终无法成为她的铠甲。
到现在,她已经失去全部了。亲人、朋友、爱人,一个又一个离她而去。她不像谢爱拥有出色的舞蹈与才华,也丧失了与江褚并肩追逐梦想的资格。当同龄人一步一步走向为之奋斗的未来时,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人格,甚至连存在于这个社会的身份也失去了。
是谁年华虚度,空有一身疲惫的皮囊。
就算再从温杭一这里逃出去,又能改变什么呢?这个社会早已为她打上了美丽废物的标签,男人们爱她漂亮的脸蛋,爱她年轻的身体,无论是躺在符翕身下,还是温杭一身下,都是一样的罢了。
楚虞自嘲地笑,原来自己的命运从未被改变。
景曦在她小时候就企图通过出卖女儿的肉体赚毒品钱,现在看来,当初她拼死的反抗真是天真。
她逃不掉的。
“我不会跑了,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楚虞躺在冰凉坚硬的水泥地上,柔软的长发混在肮脏的灰尘里,眼睛里是完全的灰暗。
温杭一蹲下来,一向游刃有余的他现在却开始不知所措。
他一点也不喜欢楚虞这幅死气沉沉的样子,她失去了那份最吸引他的天真与不屈,不是自己亲手驯服的猎物,挫伤了他的自尊心。
温杭一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绳子,站起身退后几步,想看她是否会转身逃跑。
楚虞没有那么做,她伸手解开衣服的扣子,走到温杭一身前,那双大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不用那么麻烦,现在就做你想做的吧。”
地下室里还架着摄像机,也许是男人的某种癖好,原本准备拍摄她绝望大哭大闹模样的相机,此刻却诚实地记录下来楚虞如何一步步脱去衣服,坦荡站在男人面前的画面。
温杭一曾经有多迷恋楚虞掩藏在衣裙下的美妙身躯,现在就有多失望。她就像一具苍白美丽的尸体,浇灭了他一切热情。
“原来符翕喜欢这样的。”温杭一第一次推开了楚虞,“真是令人作呕。”
楚虞低下头看着自己近乎赤裸的身体,被推开的一刹那终于感受到了羞耻,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但又如释重负一般,无力地跪坐到地上。
“你滚吧。”男人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失落,他绕过楚虞,打开大门离开。
但是门外的人并没有让他如愿,门打开的同时,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温杭一的额头。
“手举起来,蹲下。”门外围着的荷枪实弹的武警发话了。
温杭一的第一反应是回去抓住楚虞做人质,有人更快地打消了他这个念头。符翕踹开另一扇门冲了进去。
他半跪下,凭借身高完全遮住了仅着内衣的妹妹,一只手有些粗鲁地上下检查她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