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深的沉郁一点一点地被释放消磨;而每每被某些景象勾起的恐惧,也日复一日地逐渐转弱。
只是随之而起的情绪渐渐淡了,记忆本身却不曾褪色。就算一切早已过去──或者说根本还没发生──萧宸也从不曾忘记上一辈子、父皇因他的死而大肆惩处朝中官员时,整个朝廷因此掀起的反弹……和其后彻底恶化成君臣对立的态势。
若没了这一折,即使父皇的身体在他死后便已大不如前,撑上个十年八年还是没问题的,又怎会那么早便因心力交瘁、精疲力竭而早早崩殂?也因此,即使高如松一案所牵涉到的范围并没有他记忆中的那一案那样深、那样广,可知晓父皇决议按律惩处之时,萧宸还是为此担心了好几天,生怕朝中会因此出现什么异动、甚至重演他上一世经历过的那些事儿来。
可出乎萧宸意料的是:对于父皇的决定,朝中没有什么反弹、也没有什么暗流潜涌的不满情绪。那些从逆附逆之人全都该抓的抓、该流的流、该杀的杀;就连只是收钱而没有办事的奸滑之人,也受到了足够让其懊悔半辈子的处罚。如此一番处置下来,整个大昭朝廷的气象可说彻底为之一新,显见帝王杀鸡儆猴的举动确实起到了预期的作用。
而这样的结果,让从父皇口中听到一切的萧宸既开心又不解,忍不住拐着弯将心底的疑惑问出了口。
萧琰虽不知爱子口中的「可能情况」就是十年后的大昭「曾经」真实上演过的一切,却还是将所有可能的影响因素逐条分析给了爱子,并在强调「时机」如何重要的同时又一次生出了「宸儿果真不凡」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