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珝有些困惑,许氏露出凛然之色:“你若是懂,就不会如此不争气,甚至连齐麟都要不如。”

齐珝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极不愿承认这个事实。许氏却不给他挣扎的余地:“你爹还在世的时候就偏宠你那玫姨娘,对齐麟更是爱屋及乌,恨不得样样都许了给他,从不曾正眼瞧过你我母子。这些年若非娘稳稳坐在这个位置上,只怕早已不知被遗弃至何种地步。”

“爹就是偏心眼,从小到大都只会偏帮玫姨娘、只会心疼那个小贱种!”齐珝气呼呼道:“他们都死得活该!”

许氏神情微妙,嘴上训斥道:“住口,不可如此说你爹!”

齐珝不情不愿地闭嘴,可怜兮兮地垂下脑袋。许氏瞧着自己儿子心里委屈,又有些心疼:“好孩子,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你爹纵有千错万错,他都是你爹,你不该怨怪于他。”

“要怪,就怪那狐魅子的玫姨娘跟她生的小贱种。”怨怼之色自许氏眼底一闪而过,她稍稍隐藏起来,冷静地询问齐珝:“你是不是觉得现下再没有任何人能够威胁你我母子?所以渐渐变得松懈怠慢?”

齐珝眼神闪烁,许氏看在眼底,蹙眉道:“珝儿,你太天真了。”

“麒麟候的封爵虽是世袭,可你爹去逝已有数月之久,朝廷始终没有任何动向,宫中甚至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是以你我又怎敢肯定你的候位已然固若金汤?”

齐珝莫名道:“难道我贵有嫡子的身份,还比不上齐麟那样卑贱的庶子?”

许氏无奈轻叹:“一切皆有变数。”

听她这么一说,齐珝更不理解:“我就没听说过庶出之子还敢跟嫡子争位,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许氏立刻劝说:“有些事你还小,不懂。我们麒麟府情况特殊,不同于普通达官贵胄。这事你也切记莫要外传,娘是怕府外之人有看轻之意,让你难堪。”

“谁敢!”霸道惯的齐珝怎能允许被人轻视,登时暴跳如雷。

许氏叹道:“可惜你爹去得早,他去逝之前又是心心念念着那个卑贱的庶子,只怕他当日是意在齐麟,而非你……这府中上下都看在眼里。”

齐珝闻言,眼睛气得充血:“凭什么!我才是真真正正的嫡出之子,我才是真正能够继承候位的人!”

许氏拦着他,重重地按压他的双肩:“珝儿,你难道还不明白?齐麟就算是庶子,你却不得不承认他与你拥有同样血缘的兄弟。今日你都瞧见了,只怕他是韬光养晦,只待有朝一日蓄势而发。可你呢?一朝得意,难道就要白白耽误自己的前程?”

齐珝很暴躁,他始终无法冷静,他还不能接受他身为嫡子,地位却还要遭受一个卑贱庶子的威胁。许氏暗暗蹙眉,垂首哑声落泪:“珝儿,你到底要怎样才会长大,才能懂得争气!”

齐珝被她一哭,一时懵了。

许氏以袖抹泪,颤声说:“你自幼也是聪慧明理,什么该做、什么该懂,你是知道的!就因为你爹总是心心念念着君玫儿母子,才会一直冷落我俩,娘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不在乎,可娘一直忍让着,为的是你!如今娘成了这麒麟府的当家主母,娘要为你牢牢掌控一切,娘绝不甘心让齐麟霸占属于你的位子,你懂不懂?”

“娘不甘愿他抢夺你的一切,他不配!娘不信你比不过他,你的娘唯一的孩子。”

“娘……”齐珝低喃。

“你知道的,纵使你爹还活着,他也从未正眼看过我,这偌大的麒麟府也从未令我拥有归属,我能有什么?我唯一拥有的就只有你。所以我可以为你舍弃所有,为了你付出一切,娘将全部的心血都投注在你身上,就算你不为自己争口气,难道你也不为为娘争一口气?”

齐珝孩究是个孩子,他只知道自己的庸碌无为辜负母亲的期许,是对母亲的伤害。他从未见过母亲如此脆弱哭泣,心底又酸又疼,终是抗不住抱着她大哭:“孩儿知错了,孩儿对不起您”

许氏轻拍他的肩膀:“珝儿,娘知道你一点都不差,只要你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