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是跑去玩水了?可小鹿看着不似玩水,倒像整个人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她眉心一颤,扭头看齐珝,他正支着下巴,嘴角一直呈上扬的弧度,眼神活似要吞人。
“……”啊喂,可别被她猜中啊。
小鹿故作好奇道:“阿田哥,这个人是谁呀?你看他浑身湿哒哒的,居然还来学堂上课。”
“庶子齐麟呗,谁知道他是掉进哪条阴沟里洗了个身,总之不管咱们事。”阿田嘻嘻一笑。
可你一看就不像是不知事的样子啊……小鹿皱眉,这时沈夫子又在训斥齐麟了,原因是昨日夫子布置的作业也一块湿了,里面的墨迹糊成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作业提交不上,气得沈夫子吹胡子瞪眼,决定罚他站着听课。
瞧那小小的背影垂着脑袋看不清脸,有那么一瞬间令小鹿心生不忍,可她甩甩头,告诫自己不能心软。
对小鹿而言什么中庸之道、子之曰乎君臣等等的实在太过深奥,小鹿听得昏昏欲睡,可能这不是她这样的人才能体会的经验,对她而言就是枯燥无味,亏得沈夫子能面不改色地讲完一堂课。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小鹿如释重负地站起来,就见齐珝比她更开心,恭谨地向夫子行礼,大步流星地往外走。阿田阿园急忙跟出去,这时小鹿有些犯难了。
齐麟还没离开啊。
“夫子,我能留下来补足昨日的功课吗?”
不仅没离开,齐麟还主动提出弥补作业没交成的错误。沈夫子瞥了他一眼,淡道:“好吧,做完就赶紧回去吧。”
“谢谢夫子!”
端听声音也能猜出齐麟正喜出望外,这可苦了小鹿。他若不走自己怎么出去?不凑巧的是就在这时齐珝发现她没跟出来,又进屋里找她来了:“喂,你在干嘛?赶紧出来啦!”
小鹿蹲在花窗下无语凝噎,然而屋内的齐麟并不知道除了他还有人躲在次间没出来,以为齐珝就是在叫他,只好走过去:“大哥?”
没想到就在齐麟刚刚靠近,齐珝二话不说狠狠地将他推开:“谁叫你了,滚开!”
小鹿听见动静的时候出来已经晚了,齐麟毫无防备地被他一推,一个趔趄整个人摔了出去,脑袋磕到教台撞出好大的声响。
小鹿下意识地探出头来,齐麟已经抱头跪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她看得慌神,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查看他的伤势时,齐珝见到小鹿,不悦道:“小鹿!我叫了你半天,你怎么才出来?”
齐麟一滞,就像慢动作的节拍,缓缓地、一点一点抬起头。小鹿霎时心跳漏拍,下意识冲出去抓住齐珝的手强行夺门而出。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风中隐隐好像听见一声‘小姐姐’灌入耳中。
小鹿跑得又急又快,被拉着跑得齐珝上气不接下气,后面的阿田阿园也在后知后觉中追赶过来。等小鹿远离了学堂她才渐渐停下脚步,抹了把汗。
齐珝险些跑翘气,气急败坏道:“干嘛呢!你是不是疯啦,知不知道差点把本少爷给累死啊!”
小鹿这时还心有余悸,没啥情绪搭理他,只是时不时地往回看,生怕齐麟跟过来。可她又觉得齐麟追上来的可能性不大,不说他跑不跑得过,就是刚刚那么用力磕撞一下也足够让他缓上好一阵子。一想到这个,小鹿心里更加不舒坦。
身边的齐珝因为小鹿的不理睬气得地跳脚:“喂,你干嘛不理我!”
小鹿只好说:“我刚刚看见一只大蜘蛛,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外跑了,呵呵……”
“我当你见鬼了呢。”齐珝不屑地啧声:“虫子有什么好怕的。”
反正也就是个借口,小鹿虚心作认错状:“对不起,少爷。”
不知为啥,看见小鹿作小伏低,齐珝就心软了。他哼了哼,勉强接受她的道歉:“行啦,以后不准一惊一乍的,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