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双眼空洞,恍如魔障,怔忡地呆立于街心,低声喃喃:“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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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落之前,小鹿把齐麟送回玫玫院。
尽管齐麟返回玫玫院的时候,自己原来的卧房早已烧成渣,万幸的是除了卧房之外的其他房间并未受牵连,齐麟索性自己找了个无人的房间草草地收拾,决定当成新的寝屋。
玫玫院处于主园之内,出了事自然是由主园的大管事来处理。前来善后的主园大管事见齐麟并没有在这场意外中受伤,吩咐了几句便放心地走。
这位大管事是唯数不多的几位对齐麟还算和颜悦色的人,尽管他从未对齐麟做过任何恶意之事,却也从不干涉许氏私下对齐麟的任何作为。也许对他而言这已是他对府上这位庶少爷最大的宽厚,但不作为的放任某种意义上却也是一种残忍。
虽然起火原因特别不合常理,但谁也没被追究,这次大火便理所当然被当成了意外处理。
齐麟早在小鹿的话中猜出大概,猜到纵火的人是谁。无论是否有大哥授意的成份在,纵火的人出自大哥的手下是不争的事实,齐麟并不会因此感到恼怒怨恨,权当他俩之间的梁子在众多件事里面多添一笔。
月上枝头,齐麟的屋时并未点灯,他简单地整理了一下今日出府添购的一些生活用品,每一样都是小鹿姐姐给他挑选的,就算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也足够让他珍视好久好久。
可惜原来寝屋里放着的东西都被烧没了,尽管他平日习惯将重要的东西都收放到别处,但不可避免的总有些平日惯常使用的东西就放在寝屋之中,其中就包括了他最珍视的那套文房工具。
虽然他没有在小鹿面前表现出来,但被烧毁的东西却也实在叫他心疼,那可是小鹿送给他的第一份生辰礼物。齐麟眸色一深,毁了他尤其珍爱之物,势必是要双倍奉还的。
“我还道你就这么逃出府去再也不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齐麟停顿的双手重新忙碌起来:“怎么会呢?我可一点都不喜欢不战而降的滋味。”
君隐扫了一眼齐麟的新寝居:“区区一把火不过是小人作为,那边的人已经先被你乱了阵脚,你可要当心近期他们会想方设法对付你。”
齐麟点头:“我会小心的。”
君隐打量他一眼:“你的胆色倒是叫人意外,我没料到你竟敢将那副画呈到皇帝面前。”
“我只是想……稍稍试探一下。”齐麟轻吁一声。
君隐目光一闪:“结果呢?”
“结果?”齐麟若有所思地抬头:“我觉得当今圣上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
“能坐上那个皇位的,有哪个是简单的?”君隐冷笑:“目前可并不适宜锋芒毕露,我劝你当谨慎行事,切勿再以身试险。”
齐麟点头,露出困扰之色:“是我操之过急了。”他这回确实是投了一注险棋,从现在起要比以往更加小心防备才行。
“说起来,今日出门我得了个意外的收获。”思及此,齐麟露出一抹欣然的笑。
鲜少见齐麟心情这般好,原来可不仅仅是因为跟小鹿一起出门的缘故。君隐挑眉:“什么收获?”
齐麟将四冠坊的事向君隐简要说明,不动声色地瞥过君隐:“没想到你教给我颜料制作方法原来这么稀罕,不禁让我有些好奇,除此之外的那些……该不会都是些世间罕有的绝学吧?”
君隐靠在窗边,恰巧举目便能看见齐麟后院悄悄种下的一片花田:“如果我没记错,当初教你的目的可并非纯粹让你研磨彩料的吧?”
“我不会将真正的运用手法暴露,毕竟这个秘密可不适合公开。”齐麟当然记得君隐教予他的初衷可根本不在于颜料本身。幸亏他制造的颜料均被锁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所以全部毫发无损。“只不过我想与四冠坊合作未尝不是一个有利的尝试,毕竟我也需要钱。”
君隐回头看他一眼,齐麟意味深长道:“况且,我所说的意外收获可不仅仅指的是这个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