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江烬不顺眼,这个理由够不够?”他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丝枭雄的戾气。
他站起身:“给你三分钟考虑,门外有我的人。点头,现在就送你走。”
“摇头,门在那里,回去继续当你的金丝雀。”
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碎胸骨。
离开这个困了我三年的地方,逃离江烬…
“我走!”
谢九枭似乎毫不意外。
“谢谢您,谢先生…”
“别谢太早,路是你自己选的,走了就别回头。”
他朝门口示意了一下。
一个表情沉默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对我点了点头。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包间,深吸一口气,跟着那人走向茶馆的后门。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那里。
我回头望了一眼那栋囚禁了我三年的,金碧辉煌的牢笼。
有一种近乎残忍的解脱感。
车发动了,驶入车流。
离他越来越远。
江烬。
你再也,找不到我了。
火车开了一整夜。
我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小城下了车。
空气里有股潮湿的泥土味,和沪上那种精致的香水味完全不同。
按照谢九枭的人给的地址,我找到那个地方。
第7章
一个老小区,墙皮有点剥落,但还算干净,一室一厅,家具简单,但有阳光照进来。
我放下那个几乎空荡荡的包,坐在吱呀作响的椅子上,发了很久的呆。
这里没有江烬,没有监控,没有那些让我窒息的华丽摆设。
心口那块一直压着的巨石,好像挪开了一点点。
但空出来的地方,嘶嘶地漏着风,又冷又疼。
我拿出那个旧布包。
里面是外婆留下的《残月惊鸾琵琶秘谱》,纸张泛黄,字迹却清晰有力。
还有一沓现金,谢九枭给的。
第二天,我去旧货市场,挑了把最便宜的琵琶,音色一般,但足够我用。
关起门,世界只剩下我和这把琴。
我翻开秘谱。
上面的指法和曲谱,和我以前为了取悦江烬学的那些软绵绵的调子完全不同。
力道、气势、情感,要求都极高。
手指按上琴弦。
好疼,旧伤叠新伤,指尖很快又红肿破皮。
但我没停。
咬着牙,一个音一个音地抠。
弹错了,重来。力度不够,再弹。
汗水滴下来,模糊了视线。
我就用袖子擦掉。
脑子里不再想着江烬喜欢听什么。
只想着一件事:按谱子上写的弹,弹出外婆说的新境界。
弹得越来越顺手。
那些藏在血脉里几乎被遗忘的东西,好像慢慢苏醒了。
有时候弹到激烈处,胳膊酸得抬不起来。
我就停下来,看着窗外陌生的街景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