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偏头躲开。

他的动作顿在半空，眼神沉了下去。

他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闹什么脾气？”

我死死咬着嘴唇，用疼痛逼自己冷静，不能哭，不能在他面前失态。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发哑：“弹完了。”

他打量着我，视线又扫过我藏在袖子里露出血痕的手指。

“手怎么了？”他语气缓和了些，像是施舍一点关怀，“谢九枭为难你了？”

我看着他这张俊美却虚伪到极致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没有。”我垂下眼，怕眼里的恨意藏不住：“江总满意就好。”

他可能是觉得我还在使小性子，低笑一声，带着酒气的呼吸靠近。

“满意。”他伸手，强硬地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

“我的小琵琶精，什么时候失过手？”

他的指尖温热，却让我感到一阵恶寒。

“等合同签了，给你换把更好的琴。”他许诺，像过去每一次那样，用物质安抚我。

第2章

我看着他那双深邃多情的眼，曾经沉溺其中无法自拔，此刻却只觉得无比恶心。

他就是用这双眼睛，看着监控里的我，对白蔓卿说出那些话的。

我挥开他的手：“不要了，这把就很好。”

他被我挥开手，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让你来陪谢九枭弹个曲子，委屈你了？”

“别忘了你的身份。”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烬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张总他们还在下面等你呢。”

我抬头看去。

白蔓卿穿着件香槟色的小礼裙，笑容得体大方地站在门口。

江烬看到她，面色稍霁：“你怎么上来了？”

“看你半天没下去，担心嘛。”白蔓卿款款走进来，目光带着一丝优越感。

“云小姐没事吧？刚才听谢老板那边的人说，弹得极好，就是看着脸色不太好。”

她演得真像那么回事。

我抢在江烬前面开口，不想再听他们任何一个人虚伪的关怀：“累了而已。”

白蔓卿走到江烬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姿态亲昵。

“累了就早点休息。”

她看着我，语气温柔，话里的意思却像女主人打发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

“烬哥，我们先下去吧，别让张总他们等急了。”

江烬看了我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

白蔓卿轻轻拉了他一下，柔声劝：“云小姐也需要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一样。”

她冲我微微颔首，眼神里却传递出一种复杂的信号，似乎不仅仅是炫耀。

江烬最终被她说动，点了点头，他大概觉得我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跑不掉。

“好好休息。”他丢下这句话，带着白蔓卿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白蔓卿似乎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门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也彻底隔绝了我过去三年所有的信仰和爱恋。

我腿一软，跌坐在冰冷的地毯上。

刚才强撑的坚强瞬间崩塌。

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眼泪终于后知后觉地汹涌而出，不是委屈，是恶心，是被彻底践踏羞辱后的绝望。

我爬到沙发边，颤抖着拿出那只手机。

屏幕还停留在监控软件的界面。

我喃喃自语，声音沙哑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