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说不是，并称自己只是王惠的朋友。

「好久不见，想来看看她。」

「那你应该去赵家村。」

王惠妈说完立马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不对，前一阵他们一家都去西京了。」

「他们老赵头都快死了，一家人跑西京去做什么？」王惠爸有些狐疑地开口。

接下来还没等我问点什么，王惠妈就主动吐露出一些信息。

就是因为赵家老汉病得快不行了，所以毛大花急着给小儿子娶妻冲喜。

「听大花说她给赵洋寻了一门亲事，但人赵洋去城里这么些年，早就是半个城里人，哪还能瞧上农村媳妇儿？

「后来他们村头的李寡妇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多出点彩礼寻个城里姑娘，虽然花了钱，但赵洋还能落个城市户口，而且城里姑娘的陪嫁也多。」

我莫名想起来时路上的结婚马队，还有车上大妈跟我说的话，不由一哆嗦。

看王惠妈神采飞扬地说着别人家的事，叼着烟斗坐在一旁的王惠爸突然阴阳怪气地打断她。

「说别人的事你这么兴奋，忘了自己闺女是怎么被骗到赵家的了？」

偌大的客厅突然静得针落可闻。

片刻后，我小心翼翼地询问王惠怎么被骗了。

21、

说起这件事，王家夫妇面上露出一种难言的痛色。

赵家老汉已经病了七八年，上次医院让准备后事，就有人给赵家支招说办喜事冲喜。

村里人到处给赵鹏说亲，可赵家仗着自家条件不错，瞧不上村里的姑娘。

那时王惠刚大学毕业，回家就遭到七大姑八大姨的催婚。

她表姑直接给她安排了相亲，恰好赶上了赵鹏那边的局。

「那天晚上惠惠没回家，第二天就被赵家人抓到她和赵鹏在酒店……」

王惠妈边说边哭，最后又认命似的给出总结。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我们也只能希望孩子在赵家少受苦，就尽量多给些陪嫁，还给他们家盖了新房。」

当我问她为什么不报警时，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女孩子不要名声吗？坏了名声，将来惠惠还能嫁出去？」

「可他们这是犯罪！」

3

「犯什么罪？男女之事都是双方自愿，顶多也就是俩年轻人喝多了，没了自控力。」

这样的认知，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据说王惠和赵鹏结婚后，赵家老汉的病还真的好转了。

我随口问起王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掉了个孩子，可能受了点刺激，脑子不太好使了。

「赵鹏那小子还赌，三天两头被抓进去，总是让惠惠给他擦屁股。

「赌赢了喝酒；赌输了还是喝酒，喝酒还打惠惠……」

王惠妈说着又哭了起来。

我问她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王惠离婚？

看着对方看我的眼神，我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无法理解他们的脑回路，我索性起身告辞。

从王惠家出来，我大概猜到赵洋为什么会约我周五晚上在酒店见面了。

22、

程屿一直不说话，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问他怎么了。

「宁珂，你想利用王惠这件事对付赵洋一家，行不通。」

我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王惠妈说得没错，赵鹏和王惠的事在外人看来就是双方自愿，你也不能说赵鹏侵犯了她。」

「我知道啊。」

他用下巴指了指我包口露出的录音笔。

「那你全程录音干嘛？」

我笑着解释说只是工作习惯而已。

他一脸不信任，还郑重告诫我：「未经本人允许，私自将录音作为证据，也属于侵犯隐私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