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给我点教训，想让我记着自己对顾皎的“伤害”。

却没料到，我竟宁愿去做人妾室，也不肯留在将军府。

此刻，他上前一步，嗓音里带着难言的沙哑。

“你别作践自己。”

“过些日子，我便昭告天下，认你做义妹。”

“这次，你和皎皎都是我顾清时的妹妹，我会护着你们两个。”

沈凌墨也上前，向来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亦可娶你为平妻。”

他们站在雪里，承诺像是施舍。

他们以为，我会欣喜若狂。

可如今，我只觉得可笑。

早在他们前世为了顾皎任我含恨而终，在这一世，又眼睁睁看着顾皎用秽水浇我、让我做“人墩子”、连口饱饭都不肯给我时。

我就被他们亲手推进了深渊。

这些所谓的“好”，我早就不稀罕了。

此刻，我冷脸垂眸，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丞相和将军说笑了。”

“我不过是个偷东西、被孤幼院赶出来的卑贱下人，怎配得二位这般厚爱？”

我刻意加重“丞相”二字，提醒着沈凌墨他如今的身份。

也告诉他们。

我们之间早已隔了万水千山

“况且。”

我抬眼看向安郡王的方向，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温柔。

“我仰慕郡王已久，能做他的妾室，是我心甘情愿，求之不得的事。”

第8章

“两位还是请回吧，免得在这里耽搁久了让皎皎小姐伤心。”

霎时间，顾清时和沈凌墨都愣在了原地。

嘴唇微动间，两人似乎还想说什么。

安郡王温厚的一声“瑾月”便传了过来。

我立刻回头，朝着他伸出的手快步走去。

被牢牢握住的那一刻，男人掌心的温度驱散了我指尖的寒意。

也驱散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对过往的留恋。

我没有再看身后的两人，只在踩着积雪踏上马车时放下车帘。

将那两道僵立在雪地里的身影彻底隔绝在外。

7

马车碾过积雪，很快就将顾清时与沈凌墨的身影彻底甩在了身后。

见此，顾清时攥紧拳头，玄色披风下的身躯绷得笔直。

沈凌墨下意识抬步想追，却被他猛地拽住手腕。

“她既不领情，便随她去。”

他声音冷得像冰，眼底却藏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

可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

“反正我们这一世，本就是为了弥补皎皎，何必因她乱了分寸。”

沈凌墨脚步一顿，喉口却在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泛起了苦涩。

可在月白长衫落满雪时，他终究还是收回了目光。

“顾兄说得对，她走了，也好。”

话虽如此，两人却都未转身。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涩得发疼。

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街巷尽头，化作一个小黑点，他们才踩着积雪，沉默地往将军府走去。

背影在雪地里，被拉得格外漫长。

而马车在走远后，气氛却有些凝滞。

我缩在角落，指尖紧紧攥着衣角，紧张得手心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