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则被顾皎身边的丫鬟拖拽着跪在了宴会厅外的石阶上做“人墩子”。

穿着锦靴的下人踩着我的背上下台阶时，背上被顾皎用藤条抽出来的伤口都像被撕裂般疼痛。

我白着脸死死咬牙，却因为阿兄点的哑穴连一声闷哼都发不出来。

泪灌满眼眶时，我不想去看他们的温馨。

可前世阿兄在宴会上牵着我手说要护我一辈子和沈凌墨的承诺却在眼前反复浮现。

如今他们待我的，如今全部给了顾皎。

寒风卷着雪沫子吹落在眼睫时。我忽然笑了。

雪水混着眼泪滑进嘴里，又咸又凉。

我劝自己，这其实没什么好难过的。

可心脏的位置，却还是像被冻住了一样。

钝钝地泛着疼……

4

我以为，我会再次没出息的落泪。

像之前看到他们为顾皎无视我的每一次那样。

可此刻我发现，我的眼眶已经干涩到流不出一滴眼泪。

而等所有客人进府，我也终于可以起身。

寒风卷着雪灌进衣领时，我扶着冻得僵硬的膝盖，从冰冷的石阶上颤颤巍巍起身。

宴客厅里的丝竹欢笑像淬了冰的针，扎得人耳朵发疼。

我尽量目不斜视。

方才被当作“人墩子”时积攒的寒气，却全往骨头缝里钻。

疼痛蔓延时，我拖着灌铅的腿往后院伙房处挪去。

此刻，正是用膳的时间。

可我推开门，却见灶台冰冷，盛饭的木桶空空如也。

“我早就说了。”

“今儿的饭是给赴宴的贵人准备的，根本没你的份，你还来干什么？”

第5章

负责烧火的张妈斜着眼看我，嘴角挂着讥讽。

可她手里捧着的米饭，刺的我小腹痉挛。

我想争辩，另一个丫鬟却捂着鼻子抬了半满的秽桶而来。

刺鼻酸臭扑面时，我下意识地后退，却被小厮死死按住了肩膀。

温热的秽物浇下，我眼前瞬间模糊。

“她还真以为小姐带她回来是想让她吃饱穿暖。”

“可谁不知道小姐不是心善，只是想让她过的更难罢了。”

“而且，小姐吩咐过，只要天天把她折腾得半死，赏钱就少不了！”

下人肆无忌惮的哄笑。

可不过片刻，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阿兄和沈凌墨出现了。

那玄色与月白的锦袍在昏暗的伙房里，格外扎眼。

此刻，顾清时脸色铁青。

扫过我狼狈的模样后，他冷冰冰的看向了朝我倒秽物的丫鬟。

“拖下去，打死。”

霎时间，那丫鬟吓得“扑通”跪地。

而不知何时赶来的顾皎红着眼眶，拽住男人的衣袖。

“阿兄，是我不好，是我没管好下人，您别怪她们。”

转头看向我时，她满目愧疚，眼底却都是藏不住的得意。

“瑾月姐姐，对不起，都怪我没提前吩咐好，让你受委屈了。”

闻言，两个男人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片刻，最终还是转了身。

“既然皎皎替你求情，本将军便饶了你们这一次。”

见此，顾皎破涕为笑，丫鬟更是得意的起身道歉，却不诚心。

“对不起瑾月，我这就带你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