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像是说一句寻常承诺。
但南挽宁却听得心口发紧。
她别过头,不敢再看他。
如果自己早知道沈砚知对她有多余的感情,那她一定不会结这个婚。
雪夜安静,壁炉的火光摇曳。
沈砚知坐在她对面,神色温和而坚定。
那双眼睛里没有怨怼,没有逼迫,只有一个人将全部心思都倾注在她身上的赤诚。
南挽宁突然有些愧疚,沈砚知不是谢清时,他并不会阻止自己的事业,相反,他总是尽全力托举她完成事业。
和谢清时极强的占有欲不同,沈砚知总是听她的,无论多小的事情,他都会先询问自己的想法。
南挽宁不敢再想下去。
夜深了,窗外飘落的雪花将世界染得寂白。
南挽宁在桌前继续做着工作,而沈砚知就安静地坐在一旁。
偶尔抬眸,她总能对上他沉静的目光。
那一瞬间,她忽然有些分不清,这样的陪伴,究竟是救赎,还是新的危险。
国内,连续下了一周的雨,这天清晨格外阴冷。
民政局门口的风刺得人脸生疼。
南阮阮被人从车里“请”下来,她身上披着一件薄外套,唇色苍白,外套里面是大大小小的伤痕。
谢清时撑着伞,神情冷硬到近乎无情:“走。”
他几乎是强硬地带着南阮阮签下了离婚协议。
南阮阮签完字后,却抬眼笑了笑,那笑里有从小被偏爱惯出来的骄矜,也有被逼到墙角后的癫狂:
“谢清时,你别装了。”
“其实你根本不爱我,也不爱南挽宁,你只爱自己罢了,对南挽宁的深情,究竟是你真的爱她,还是演得太用心了?”
他指尖一紧,伞骨咔的一声弹响。
南阮阮站在伞外,让雨丝尽数落在身上,像刻意挑衅似的:
“上辈子你装得真像,所有人都说你深情,连我都差点信了。”
“我是嫉妒南挽宁,她一个贱种凭什么得到偏爱?!她就该被所有人厌恶,被所有人唾弃,我才应该是团宠!我花了两辈子去争你的偏爱,就是为了证明,我比南挽宁优秀!”
“可我现在才发现,这廉价的爱有什么值得争的?就算争到了,又有什么用?南挽宁怕是早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才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宁可去嫁给你的死对头。”
“闭嘴!”谢清时低声,嗓音发哑。
“我偏要说,谢清时你恨我害死了南挽宁,可没有你的允许,我怎么可能去害她?如果不是你一再纵容,我怎么可能看到会希望?我那么幼稚又不完美的把戏,在深宅里杀出来的谢家太子爷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南挽宁离开你都是因为你自己,谢清时,你活该!”
南阮阮声嘶力竭道。
谢清时盯着她,指节泛白。
她每说一句,像是把他过去自以为是的“体面”抽丝剥茧。那些他想遮住、来不及遮住的缝隙,开始往外渗血。
“够了。”他收伞,寒意从肩头一路落到心口,“把她带下去,每天派人对她动手。”
“有伤就找谢家的医生治好,别把人弄死了,我要她给宁宁赔罪!”
南阮阮被按在伞下,她忽然侧首,咬字又狠又准:
“谢清时,你还不知道吧,南挽宁也重生了。”
她笑出声,却笑得发抖,笑得癫狂。
“她在你的车里装了监听器,那天,她去了云上别墅,听到了我们做的一切。”
“谢清时,南挽宁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了,哈哈哈哈哈。”
保镖们把南阮阮带了下去。
可南阮阮的话一字不落都进了谢清时的耳朵里。
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如果南阮阮说的都是真的,那宁宁,还会愿意原谅他吗?
谢清时眸色一沉,转身上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