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那个【嗯】的截图给律师看,律师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让她代签。

签完离婚协议,宋时宜回到医院。

护士说儿子醒了,但一直不说话。

她连忙冲进病房,看到儿子像受惊的小兽,蜷缩在病床上,眼神空洞麻木。

直到看见她,才“哇”地一声哭出来,扑进她怀里:“妈妈!好疼……安安好疼……”

宋时宜紧紧抱住儿子,心碎成一片片:“宝贝不哭,妈妈在,妈妈再也不让别人欺负你了。”

周念安抬起泪眼,不解地问:“妈妈,爸爸为什么不救安安?安安是不是不乖?”

宋时宜看着儿子天真又受伤的眼神,再也无法为那个男人辩解。

她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安安,不是你的错。是爸爸不爱妈妈,所以也不懂得怎么爱安安。现在妈妈要彻底离开爸爸,你愿意跟妈妈走吗?”

周念安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委屈和坚定:“嗯!安安跟妈妈走!爸爸坏!妈妈这么漂亮,给安安找个新爸爸!”

宋时宜紧紧抱住儿子,泪水无声滑落。

之后几天,宋时宜独自照顾儿子。

偶尔从护士闲聊中听到周晏辞如何为江夏夏包下整个顶层病房,如何亲自喂她吃饭,她内心已毫无波澜。

这天,周晏辞竟然来了。

他站在病房门口,扫了一眼病床上的儿子,语气淡漠:“你不是说伤得很重?这不是没事么。”

宋时宜心中讽刺,差点死了叫没事?

周晏辞不等她回答,又说:“我本不是来看他。但夏夏带了他这么久,算是他老师。学生不去看望受伤的老师,于礼不合。让他收拾一下,去给夏夏道个歉。”

第三章

宋时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让一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五岁孩子,去给把他害成这样的凶手道歉?

病床上的周念安吓得小脸煞白,紧紧抓住妈妈的衣角,小声哭了起来:“我不要……妈妈我不去……”

看着儿子恐惧的模样,宋时宜最后一点耐心也耗尽了。

她深吸一口气,挡在儿子面前,对周晏辞说:“不用折腾孩子了,我去。我替安安去给江小姐道歉,总行了吧?”

周晏辞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反对。

宋时宜跟着他来到江夏夏那堪比豪华套房的病房。

她站在门口,看着周晏辞细致地帮江夏夏掖好被角,语气温柔地低语,那画面和谐又刺眼。

她机械地说了道歉的话,声音干涩无力。

“对不起,是我没管教好孩子,才没让他在第一时间过来看你。”

江夏夏娇滴滴地说:“没关系的小婶,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宋时宜直起身,看向周晏辞:“这样,你满意了吗?”

周晏辞淡淡“嗯”了一声。

宋时宜转身欲走,最终还是没忍住,停下脚步,背对着他问:“周晏辞,我前几天发给你的消息,你看了吗?你……同意了吗?”

周晏辞正拿起一个苹果准备削,闻言动作未停,语气带着惯有的不耐烦:“没空看。家里这些琐事,你自己决定就行。”

果然如此,他根本没看。

心口像是又被细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

宋时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好。你放心,我已经决定好了。”

她离开病房,想去给受惊的儿子买他最爱的草莓蛋糕哄他开心。

然而,当她提着精致的蛋糕盒子回到病房时,病床上却空空如也!

“安安?安安!”

宋时宜手里的蛋糕“啪”地掉在地上,奶油摔得一片狼藉。

她像疯了一样冲出病房,抓住每一个路过的护士和医生询问。

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江夏夏坐着轮椅,被护士推着,慢悠悠地出现在走廊尽头。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