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年轻的脸庞带着真实的怜惜,摸着我的脸,柔声说,“看你,妆都花了,多像只流浪的小可怜。”

我一语不发,盯着这个陌人,但是每当他与我碰一次杯,我便狠狠的喝一口。最后他将我搂在怀里,我也无力挣扎。

安良找到我时,我正在和那个陌人激吻,我们以暧昧的姿势倒在沙发上,他的手甚至探进我的衣口,我正在半推半就时,就看见了血红着眼睛的安良。

他一把拽起醉得一塌糊涂的我,恶狠狠的踢了那人一脚,咬着牙说:“给我滚。”

然后那人就怏怏的走了。盛怒之下的安良肯定没注意到他光滑平坦的脖子――那是我第一眼就注意到的,那人没有喉结,他,应该说是她,是个T。

很多年以后,当我回忆当时的情景,就对安良颇为感激,要不是安良问了悦悦我的行踪,及时从那个秀气的T手中救下我,可能我的第一次已经赌气般的送给那个年轻的T的中指了。

当然这些安良并不知道,他看见的就是我和男人在酒吧鬼混。

醉眼朦胧中,第一次看见了温文尔雅的安良那血性的一面,我的千穿百孔的心有了小小的颤栗,我在猜想接下来他会对歪歪扭扭的我做什么,会不会给我两巴掌。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我想起了我第一次去和男人开房被Alawn骂做不知羞耻,想起了那时的Alawn狠狠的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但是他没打我,他甚至一句话都没说。他回过脸看我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温和,脱下外套他将我的身子包裹住,小心翼翼的将我打横抱走了。

走出酒吧后,他将我丢进他的宝马里,然后我就在暖气和有古龙水的空气中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装疯卖傻就假意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问安良我昨天回来说过什么吗,他望了我一眼,说我喝醉了,说了些糊涂话。我不死心,继续追问话的内容。安良说:“你说‘我的身子,为你保留了二十一年’。”

然后我脸就红了,好在安良并没有深究是为谁保留。这事就这么过了。

和安良的关系一直就这么不疾不徐的原地踏步。悦悦经常指责我,说我对安良很残忍,因为我从没把他当恋人,而他却始终坚持为我守身如玉。我也很想对安良仁慈一点,所以我就和Leo同居了。

Leo为我们租的房子,里面有精美完整的欧式厨具,但我却从来不做饭,我觉得为男人做饭是妻子的甜蜜的义务,我不是他的妻子,我只是一个小三。

对我来说Leo有着多重身份。

他是我的导师,教我精致绝伦的彩妆,教我成熟睿智的思考,教我优雅婀娜的行走,教我大方得体的谈吐,教我风情万种的媚笑,教我放下柠檬水,仪态万千的品酒,教我如何我从跃跃试探,到风光自信的迈入社会的第一步。

他是我的蓝颜,这个浪漫体贴的男人,他不能娶我,所以也不勉强我为他沾染上人间烟火,不让我俯首甘为男人牛。我们的厨房和冰箱只用来储存洋酒和红酒。选一个假意出差的夜,Leo就能点上香烛,开着小射灯,和我在房间里淡淡的品酒,品生活,品职场风云,品人生百态。

他更是我的情人。我们激情接吻,相互抚摸,也有忘我吟哦,也曾相互借慰。经管他不是他,而我亦早已不是那个我。

我大约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小三,我从不审查Leo的手机,对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行踪也可以不闻不问,不主动发起挑衅的争吵,不小心眼,不嫉妒也不猜疑。我们之间坦白得如同他的眼睛,不需要人情世故,没有尔虞我诈。我的称职得让Leo又欢喜又懊恼,他甚至希望我能吃一下其他女人的醋,来证明我心里有他。

Leo于我,不能不说是我蜕茧成碟的引导。我一边不齿和他的关系,一边对他调教充满感激。

但我对于Leo来说,久而久之后,就倍感无趣。

又是一年初春,世界刚受过细雨洗礼,连洒进屋的晨光都是嫩绿的。

我把头埋在被窝里,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