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娘款款走到大长公主面前,“公主殿下,这是将军府家事,您老人家就莫要插手了。”
哼,为老不尊,敢欺负她的桢儿,再敢多言,她必捅她老底,撕了她这张皮。
众人闻言瞠目结舌。
女子取女子为妻,实属荒唐,可盖了官印的婚事又是受律法保护的。
若按婚书看,殷九娘还真是叶晚棠的长辈。
叶桢也震惊的微微张了嘴,她只知师父和母亲关系极好,但师父从未同她说过这桩事。
殷九娘看着自己的傻徒儿,忍住揉她脑袋的冲动,歪头轻轻眨了眨眼。
随即,她看向谢霆舟,两人视线相对,殷九娘抬了抬下巴。
又转向皇帝,“陛下,晚棠欺君,又轻贱人命,身为长辈,实在没脸再让她做皇家媳,还请陛下收回她与太子的婚事。”
一直做看客的王御史和方家人,忙附和,悉数叶晚棠最近所犯之事,斥责她不配为太子妃。
谢霆舟亦拱手,“太子多年不归,说不得就是不愿娶叶晚棠这样的女子为妻,才不敢回。
叶将军泉下有知,若知自己的女儿长出这副德行,只怕也盼着能取消这门婚事。”
叶晚棠一听,天都塌了,忙眼神示意大长公主帮她,否则她就拉着付江一起下地狱了……
第129章 棺材板盖不住
“陛下,今日首要任务是温州的天花,其余事可容后再议。”
大长公主只得再次以国事为借口,替叶晚棠解围。
有些事只要当场没拍板,便有转圜余地。
“眼下温州天花爆发,若不及时处理,恐会以极快速度蔓延,且温州隐瞒不报,说不得其他地方已有感染。”
“天花一事,已有预防之策,陛下自会下令推行,并及时隔离医治患者。”
谢霆舟反驳,“而太子乃一国储君,其妻品性关乎国家安稳,同样重要。
叶晚棠草菅人命,若不惩治,难以平民愤。”
方老翰林跪下,“陛下,我儿如今感染,生死难料,还请陛下给他一个公道。”
王御史跪下,“此女德行有亏,不配入皇家,还请陛下取消婚约。”
叶晚棠摇头,“陛下,臣女愿受其他惩罚,愿改过自新。
这婚事是母亲替臣女应下的,母亲如今已不在,若臣女连她为臣女定的亲事都没了,臣女愧对母亲。”
“如今知道拿你母亲说事了,往日怎么不见你遵循你母亲教导。”
殷九娘哼道,“若你母亲泉下有知,知道你做的这些破事,棺材板怕是都盖不住,早就自请退婚了。”
她拱手行江湖礼,“陛下,我如今是她唯一长辈,她的婚事我能做主,还请陛下允民女请求。”
“你那婚书如同儿戏,大渊从未有过这般例子。”
叶晚棠眼底充满恨意,“你不是我的长辈,亦做不了我的主。”
“在姑母之前,大渊亦不曾有过女将军,这婚书是盖了官印,便是作数的。”
叶桢淡淡道,“这世间没有人做错了事,不需要付出代价。
你先是施粥用陈米烂米不顾百姓死活,现在为贪功又用活人做实验。
如今丢的是姑母的脸,将来入了皇家,丢的便是皇家的脸,是整个大渊的脸。”
皇帝觉得叶桢此言有理,便不着痕迹看向了屏风后,见屏风后的人点头。
他正欲开口同意退婚,便听大长公主厉喝,“够了,疫病当前,你们不想着替陛下分忧,还执着于私人恩怨。
叶将军早年亡夫,又为大渊出生入死,疏于对孩子的教导。
可叶姑娘再不济,也是功臣之女,她的婚约是陛下对她母亲功绩的恩赏。
如今,你们这么多人联合欺负一个孤女,是要抹去叶将军昔日对大渊的贡献吗?
若将学子们知晓,误以为陛下刻薄寡恩,岂不是陷陛下于不仁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