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周猛地抬头，眼睛猩红：“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是谁？也配来插手！”

“可她现在不想见你。”

程远的指尖轻轻敲了敲车门框。

“你所谓的‘报仇’，不过是失去她之后的迁怒。”

“至于你所说的找了她这么久，本质上还是因为你没有留住罢了。”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顾云周扭曲的脸，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与其在这演深情，不如想想明天律师函寄到公司时，该怎么解释当年的伪证。”

说完，他砰地关上车门。

将顾云周脸上的暴怒和不甘隔绝在外。

车子缓缓启动，顾云周踉踉跄跄地跟在后边，直到被甩出很远。

助理的车及时赶到。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声音发狠：“跟上前面那辆车！”

一路追到沈知夏住的公寓楼下。

顾云周眼睁睁看着程远替她解开安全带，两人并肩走进单元楼。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肩膀偶尔碰到一起。

那画面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攥紧拳头，胸腔里翻涌着一股暴戾的冲动。

想冲上去把那个男人狠狠揍一顿，把沈知夏拽回自己身边。

可脚步像被钉在原地。

助理在一旁劝：“顾总，我们先回去吧......”

他没动，只是盯着单元楼的入口。

他想，就算等一夜，也要再见她一面。

他怕沈知夏又再次消失。

18

客厅的落地窗外，顾云周像尊石像站立在楼下。

“他打算站一夜？”程远端着温水，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沈知夏嗤笑一声，瞥了眼楼下：“大概觉得这样显得很深情吧。”

然后随手拉上了窗帘。

第二天一早，两人刚走出公寓楼，顾云周立刻跟了上来。

他眼底带着红血丝，声音哑得厉害：“知夏，你要去哪？”

沈知夏脚步没停，冷淡开口：“离婚申请我已经让律师提交了，顾总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知夏......”顾云周快走两步想拦她，脸上流露出脆弱的神情，“我就是怕又见不到你！”

沈知夏没再跟他废话，和程远上了车。

很快到了医院，沈知夏走进住院部大楼。

程远安排的保镖上前一步，对着紧随其后的顾云周抬手示意：“顾先生，抱歉，沈小姐不希望您靠近。”

“知夏......伯父是不是在这家医院，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沈知夏猛地转头，眼神冷得像冰：“你还敢提我爸！离他远点，就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善行。”

程远适时上前半步，不动声色地隔开两人。

顾云周看着沈知夏和程远并肩走进电梯的背影，想冲上去，却被保镖稳稳拦住。

电梯门缓缓合上，他看着沈知夏的侧脸，再没有一丝往日看向他时的温度。

沈知夏放轻脚步走进病房，看见父亲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随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含混的音节：“夏......夏......”

“爸，我在。”她立刻握住那只枯瘦的手。

父亲在医疗团队的治疗下，渐渐开始恢复，他开口说的第一个字就是夏。

沈知夏鼻尖发酸，俯身替他掖了掖被角：“爸，我打算回国。”

程远站在窗边，闻言回头看她。

“妈妈的事，我得亲自了结。”

沈知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林诗雨欠的债，顾云周当年做的事，都该有个了断。”

程远走过来，目光落在她紧绷的侧脸上：“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用。”沈知夏抬眼，“还有那么多病人等着你，没必要为我的事耽误。我自己能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