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北疆,便先中暑了!”
流萤顿了顿,觉得封眠说得有道理,反手把手炉塞了回去,“那等快到北疆了,我再拿出来。”
方塞好手炉,她又搬出一个匣子:“路途迢迢,不若拿太子妃送的暗器练练手吧。北疆流匪多,还多有蛮族之患……”
雾柳做别的都成,却最怕舞刀弄枪,难得推脱道:“毕竟有定北王坐镇,流匪虽多,却鲜少有什么成了气候的。况且我们还有鸾仪卫护送,哪有流匪敢堂而皇之地劫郡主仪驾?”
“不怕一万,就怕……”
马车倏地急停,险些将三人甩出座位。紧接着响起马儿慌乱的咴叫和人的尖叫声,流萤惊恐地捂住了嘴巴,疑心自己不会变成了乌鸦嘴,招来了流匪。
“才出盛京几里,哪里来的流匪?莫怕,我去瞧瞧。”封眠安抚地将流萤和雾柳护在身后,当先撩开了车帘。
前头乱成一片,几名鸾仪卫勒住嘶鸣的马,又几人七手八脚地将一个人从泥坑里捞出来。
原来这路中央不知怎么的多了个巨大的泥坑,马儿前蹄陷了进去,挣扎间将马背上年轻的执礼官掀翻在泥坑之中。
此刻那执礼官正满身泥泞地站在泥坑边,一张脸也被污泥涂得看不出颜色。
不知是谁没忍住噗嗤一声,众人皆大笑起来。
被围在当中挺拔如竹的狼狈青年局促又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陆大人无事吧?”封眠下了马车,行到近前,见并无血迹才放下心来。她抬手招来两名宫婢:“带陆大人去后头的浴车上换身衣裳,再找侍医替陆大人瞧瞧身上可有磕碰。”
两名宫婢应声行礼,执礼官陆鸣竹慌慌张张地摆手:“不不,我、属下、下官不敢僭越……”
本来就因摔进泥坑里而丢脸宕机的脑子都快不会动了,他打小不知置身同样的倒霉境地多少次了,这还是头一次有人不是嘲笑而是上前关心他有没有受伤。
“事急从权。再说陆大人本就是我的执礼官,一路辛苦之处且还多着呢,此刻便莫要推辞了。”
封眠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陆鸣竹便呆呆地跟着人走了。
直到走到浴车前,他才反应过来,郡主居然认得他吗?
马车上,流萤亦好奇问道:“郡主怎么认得那位是陆大人?”
“随行官员的资料我都看过了,毕竟要同行这么多时日,一睁眼谁也不认识岂不是糟糕?”封眠又倚回了软垫上,“说起来,这陆大人有个神异的地方……”
流萤眼巴巴地瞅着,就连雾柳也投来好奇的目光。封眠却就此打住,只张了张嘴。雾柳忍笑喂了粒蜜饯过去。
“咨费已投,郡主快请讲吧。”
封眠这才满意地继续说道:“他的运道不大好。以他的姿容和才学,舅舅本是想点他做探花的,结果他似乎是吃坏了肚子,殿前失仪,只得了个同进士出身。后头那些各家所设的宴会,他也是今儿摔了腿,明儿被传错了话,一家也没去成。”
“我就说嘛,若他是能当探花的相貌,我怎么没见过他的画像。”流萤感叹一声,“这世间真有如此倒霉之人啊?这、运道差,不传染吧?陛下怎么想起来让他来当执礼官呢?”
“他毕竟做得一手好词,适合当执礼官。”封眠抬手半遮住嘴巴,悄声继续说,“而且舅舅惜才,想着那定北王世子的八字是不错,说不定也能顺带着化一化他的霉运呢。”
流萤和雾柳面面相觑。
封眠头次听说时也觉得好笑,舅舅这是把定北王世子当许愿池了?不过今日瞧见陆鸣竹这倒霉的样子,倒也开始希望这说法真能有用了。
向来平安无事的官道,偏偏出现一个大泥坑,偏偏路过的都没摔进去,就陆鸣竹一人摔进去了,当真是有些霉运过头了……
流萤嘀咕着:“其他的奴婢不操心,只要陆大人的倒霉是只管自己个儿,别连累郡主就成。”
雾柳敲敲她的脑壳:“呸呸呸,乌鸦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