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到底是要干嘛去?”
“你是鱼脑子?”百里浔舟气的咬牙,提醒道,“小河湾!”
山衣恍然大悟,却道:“可轻衣既得了消息,定已安排好人手了,左不缺世子一个。这当口您跑去那么远的地儿,王爷不会怀疑您逃婚吧?”
百里浔舟翻身上马,冷冷睨他一眼:“本世子心气不顺,长枪渴血,你是想……”
“属下这便去!”山衣策马狂奔,音远渐消。
*
转睫弥月,牡丹争艳之际,也到了封眠辞宫的时候。
嘉裕帝一早退了朝,便带着封眠去开了内廷小祠的门。封眠生母安乐公主的牌匾便设在此处。
偏阁里燃着长明灯,空气中浮动着檀香与沁凉潮湿的青砖气息。
封眠跪在软垫上,面前是一方乌木牌位,上书故安乐公主褚青璃之灵位。
金漆的名字显然有人时常描补,仍然如新造一般。
手中降真香燃,封眠隔着丝缕笔直如线的青烟,怔怔望着灵位上方悬着的画像。
她从未见过母亲。
幼时她与昭宁吵嘴,柔妃拉了偏架,她气不过,找机会将昭宁吓哭了。柔妃将昭宁拉进怀里软声哄着,小小的她好生羡慕昭宁有母亲疼爱,便一步两步地蹭过去,也想讨个香香软软的抱,却被昭宁一把推开。
昭宁警惕地抱紧了人柔妃的手臂,嫩生嫩气地嚷着封眠克死了自己亲娘,不许靠近她的娘亲!
小封眠才知道生母是因为生自己时难产才会去世,许多人都在私下传是她克死的安乐公主。据说她刚出生的那一两日,连嘉裕帝都因迁怒而从未看过她一眼。
得知此事的小姑娘生生将自己哭病了,嘉裕帝发了好大的火,再不许宫中议论安乐公主之死。嘉裕帝说封眠是承载着母亲的爱出生的,是安乐公主甘愿用生命守护的珍宝,她应该代安乐公主好好活下去,这才哄好了小封眠。
嘉裕帝看着封眠上香祭悼,神色复杂感慨:“阿姐,小满已平安长大,朕擅作主张为她安排了一桩婚事,希望往后能继续护她康健无虞。你在天有灵,也可安心了。”
封眠拜了三拜,她不大好意思当着嘉裕帝的面与母亲的牌位说话,便将想说的话放在心中默念。
她暗暗算着,若母亲去世后便投胎转世,如今应也是待嫁之年的小姑娘,便许愿母亲这一世福佑安康,嫁一位可以长长久久陪伴左右的如意郎君,无病无灾,一世无虞,莫要再为女儿忧心了。
祭拜完安乐公主,嘉裕帝亲自将封眠送出了宫门,并悄悄塞给她一个锦囊,叮嘱她遇到难处时再打开。
封眠笑他竟也学谋士锦囊妙计那套。
嘉裕帝并未多说什么,其实他心底也一直在为封眠远嫁北疆而忧虑,中间有几日彻夜难眠,几乎想悔婚了。但念着百里世子八字可贵,帝王一言千金,生是忍住了。
临上马车前,柔妃竟神色复杂地轻轻拥了封眠一下。女子婚嫁多有不易,她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策划了一场张冠李戴,如今只希望封眠当真能过几年好日子罢。
一场漫长的告别之后,载着封眠的马车终于缓缓驶出了高大的宫门。
此时的暑月殿,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翻墙摔了下来。
褚景涟哀哀痛呼着,被随后翻墙而来的侍女碧桃搀了起来。
“公主,您没事吧?”
“有事,本公主有大事!暑月殿这什么破墙,明日便叫父皇拆了它!”褚景涟气急败坏地踹了一脚墙,回眸时才发现整个暑月殿内空荡荡一片,呆住了,“人呢?”
有洒扫的宫人听见动静跑过来,恭敬地向褚景涟行过礼后答道:“回公主,郡主此刻应已出宫了。”
晴天霹雳,褚景涟不信:“走了?那你怎么还留在这儿?你不是暑月殿的宫人吗?”
提及此事,宫人略有些感恩和不好意思地说道:“郡主恩典,特问了奴婢们可有留恋故土不愿离乡之人,便不必随郡主前往北疆,留在暑月殿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