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的街铺舆图画了出来。
封眠在舆图上圈圈画画,盘算着再多买下几家商铺,这样便可将两市动态尽收于眼。她派了雾柳去打听那几间铺子的情况,雾柳回来却苦着脸说了个坏消息。
“郡主的陪嫁铺子被百姓们联手抵制了。像脂粉钗环绸缎这些还好,东西搁着也不会坏,糕点铺却是不行,掌柜的发愁得紧。郡主给拿个主意吧?”
流萤怪道:“一点客流也无吗?百姓不买,官眷商贩也不买?”
不怪她有如此疑问,若是在盛京,哪家铺子被爆出来是皇亲国戚所开,一早便有那想要讨好攀附的小官小商贩去捧场了。
雾柳:“有闲汉就守在铺子外头,不许人进……”
“也太过分了!如此行径,咱们都可报官了!”流萤气呼呼地看向封眠,催她尽快拿个主意。
封眠却是忍不住笑了:“好幼稚生硬的招数。”
也真是半点不思量后果,若她真动了气较了真,请郡守或鸾仪卫出手,可并非几句训斥就能揭过的。
幸而封眠并不打算计较,她起身吩咐:“去请指挥使和陆大人,就说我要去疾羽营一趟。”
“军营重地,郡主贸然前去,可会惹世子不快?”
指挥使犹犹豫豫地站在马车旁劝道。接到郡主传召时,他与陆鸣竹正在郡主府内监工。做工的皆是北疆百姓,这几日他们可没少听说世子殿下如何如何想退婚。
这一路护送郡主,指挥使也是与郡主处出感情来了,如郡主这般又顾惜他们的性命,又为他们请功的贵人本就不多,更何况郡主丝毫不提因他们的轻忽而害她陷入险境的过错,岂能不令指挥使感念?
是以指挥使也从最初的敷衍了事,到如今开始为郡主担忧着想。现下正在别人家的地盘上,天高皇帝远的,若郡主不得夫家的喜欢,日子怕是会难过。
“指挥使放心,我是去给世子殿下送礼的,想来他定不会气恼。”封眠弯弯眼眸,吩咐道,“出发吧。”
指挥使和探头探脑的陆鸣竹对视一眼,无奈摊手,“出发!”
疾羽营设在云中郡郊,远远便可见营门两侧立着的丈余高的哨楼,披甲执锐的士卒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方,很快便发现了驶来的车马,立即传讯给守门的士卒。
车马刚行至营门,便被早有准备的守门士卒横戟拦住。
指挥使驱马上前报上了清平郡主的名讳,守卫并未放行,只道需去问过少将军。
等待的间隙里,封眠打开车窗打量了一下前方。
厚重的营门上悬一个漆黑的牌匾,上书“疾羽营”三个大字,笔力遒劲字体飞扬,透着锐利杀气。不时有成队的士卒列队行过,依稀还可听见校场之上操练时震天的吼声。
直到那操练声渐弱至消失,空气中传来三道低沉缓慢的鼓声,依然没有人来放行。
指挥使脸色难看地敲开封眠的车窗,道:“郡主,方才是通知用餐的鼓声,营中已开始放午膳了。”
“世子这么这样?将郡主晾在此处半日了!”流萤气鼓鼓道,“他们倒是用起膳来了!”
“下去瞧瞧。”
封眠下了马车,径直走到营门前。守卫虽是给郡主见了礼,但横挡的两柄戟还是一动不动。
“没有少将军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陆鸣竹上前护在封眠身前,斥道:“郡主是天家贵女,更是未来的世子妃,世子殿下缘何连出来见一面都推三阻四?”
两名守卫也不知如何答话,绷着张脸不吭声,反正他们接不到命令,说什么都没用。
“小心啊!”
惊呼声起,变故陡生,一个不明物体忽然从营内飞出来,直直地砸向陆鸣竹的方向。
幸而封眠就在陆鸣竹身侧,而指挥使一直关注着封眠,当即伸手,一左一右将两人向后一拽。
那天外来物直直砸在地上,一声脆响,四分五裂。竟是碗陶罐装的菜汤,汤汁四溅,尽数泼在了陆鸣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