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跑去将副使喊了过来,自己做饵诱鸟,副使则等待时机将鸟儿射下来。
“以自己做饵,引诱鸟儿来头顶拉屎”这种事谁见过?一群闲得无事的人呼啦啦围拢过来看热闹。
不远处百里浔舟瞧见,还当出了什么大事。问清缘由后,他神色更冷,瞥一眼郡主华贵的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车架,冷嗤一声:“为一时口腹之欲,这种法子也想得出。”
对一切毫无所知的封眠正蜷在软垫上打瞌睡,迷迷蒙蒙地想着热水怎么还没送来,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待被喊醒时,面前便已摆着一碗鲜香的鸽子汤。
她呆怔了片刻才从梦中回神,纳罕道:“哪里来的鸽子?”
雾柳便将陆鸣竹的事说了。他确实是真倒霉,人往树下刚站了两息,便听见鸟翅扑棱声,一只鸽子不知从哪儿飞来,正要蹬腿拉屎,被副使一箭射了下来。
雾柳瞅准时机,一把将陆鸣竹拉开,没让那鸽子临死前留下的最后一点“遗珠”落到他的脑袋顶。
围观众人纷纷惊呼起来,难怪陆鸣竹骑马时都尽力躲着树影。有那看热闹的还想撺掇着陆鸣竹再来一次,被雾柳三言两语赶走了。
陆大人为了她们郡主如此舍身,她自然也要听郡主的,不能坐视旁人嘲笑戏弄陆大人。
封眠本来听到陆鸣竹主动请缨,而雾柳当真同他一起胡闹时就有些生气了,待听到后面雾柳也竭力做了补救,没有让陆鸣竹当真在众人面前丢脸,脸色才好看起来,但仍是训斥了雾柳。
“下次不许再如此胡闹了。今日若是出了点差错,鸟屎当众落到陆大人头上,你可知此等羞辱日后会随他到何时?都是同朝为官之人,日后回了盛京,众人皆做笑谈,你让陆大人如何在朝中自处?”
“是奴婢错了。下次再不会了。今日这汤都已做好了,郡主便尝尝吧。也是陆大人一番心意。”雾柳柔声劝到,生怕封眠因为生气就不肯吃了。
封眠又拿了只碗,将鸽子汤分出一半,交给雾柳。
“将这碗送去给陆大人吧,代我谢过他。”
雾柳接了碗便去送汤,封眠又将剩下的半碗分作三份,分给雾柳和流萤。
流萤忙摆手:“奴婢们不吃,郡主您自己用吧。这一碗本就没有多少……”
“我吃这些便够了。你与雾柳一路为我操心,也是辛苦了,补一补吧。”
封眠摆出一副你不吃我也不吃的架势,盯着流萤将分到的那碗汤喝了,才喝起自己的汤来。
若有可能,她倒想将这一碗汤分给所有的将士们尝一尝。一路前行,他们都或骑马或徒步,而她坐在马车里,风吹不着日晒不着,哪有什么喊累的资格。
这一碗热腾腾的鸽子落入胃里,安抚了肠胃,却总觉着沉甸甸的。
封眠不由想起方才小憩时做的梦,梦里有一种热水冲泡后便可即食的面饼,闻着香气扑鼻,里头还有脱水后的蔬菜和肉干,被热水一冲也盈润饱满起来。
日后若有机会,或许可以想法子将这东西做出来?这样边关将士行军时,也能吃些热乎的食物了。
但她怎么会突然梦见这东西呢?莫不是因为瞌睡时,她腹中食物消化殆尽,饥肠辘辘之际,就开始梦些吃食了吧?
看来偶尔挨挨饿,也没什么坏处嘛。
更阑人静,众人皆已睡下了,封眠还躺在铺开的软垫之上辗转反侧。
野外扎营的感觉实在陌生,她能听见外头风吹树枝的飒沓声,还有兵士们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再加上之前曾小憩一次,现下竟有些睡不着了。
她悄悄爬坐起来,裹紧鹤氅,抱起手炉,小心翼翼绕过守夜睡着的流萤和雾柳。
两人前夜照顾封眠,一宿没合眼,今日赶路时也时时关切着封眠的状态,连盹儿都没敢打一下,今夜可算得了安稳,现下睡得正香。因此谁都没注意到封眠悄悄推开马车门,走了出去。
夜半寒凉的风吹来清爽的空气,封眠徐徐吐了一口气,感觉憋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