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屏幕灯光,时知许早已装扮好,推开家门,走廊窗外天幕暗蓝,人迹稀少,一切还在沉睡。
电梯下到地库,门缓缓拉开,阴凉的风蚀骨袭向时知许,激起骨缝一阵战栗,如同万千蚂蚁噬咬,不由裹紧大衣。
脑海那道阴沉可怖的幻音去而复返,告诉她:
——在那里,藏了人,要暗杀她的人。
刚迈出,她骤然脸色一白,脚像灌了铅无法挪动半分,死死盯住不远处的暗角。
叮咚,手机响起待办事项的提示音:[早五点,办公室见她]
她,程意。
像是堕入无边深海的人抓住了稻草,时知许瞳孔恢复焦距,虚空的身体落到了实地,她定了定神,继续迈步,路过暗角,她特地留神看了一眼:
空空荡荡,不过虚惊一场。
走到车位,时知许正要解锁,口鼻忽然被人用毛巾从身后捂住,她下意识想挣扎,刺激性气味直钻鼻腔。
乙/醚。
她忙屏住呼吸,不再挣扎,反抗越激烈,反而吸入更多,
半分钟后,偷袭人放松警惕,毛巾被移开,时知许动作迅速,抽出辣椒水,猛地转身,抬手狂喷,男声惨叫应声而起:
“啊,我的眼睛!”
闻言,时知许粗喘气,拔腿就要跑,刚背过身,迎接她的是铺天而来的麻袋,旋即眼前一片漆黑,更充盈的刺激性气味散漫……
失去意识前,她模糊听到两道流里流气的声音:
“嘿嘿,还是大哥有办法。”
“废物!这都干不好,要是跑了,怎么和那位老板交代?”
……
再睁眼时,时知许昏昏沉沉地抬起头,入目是冰凉的华贵瓷砖,双手被束在身后,粗粝的麻绳勒得手腕生疼。
眼帘凌乱的碎发被轻柔地撩拨开,光线耀眼,时知许皱眉,偏了偏头,等适应光线,她抬眼,神色变得晦涩难辨。
“时院长,好久不见啊。”孟冉笑得无害,她蹲在地上,高高俯视着狼狈不堪的人。
这次,时知许没有回礼。
孟冉笑了笑,手里捏着一枚戒指,凑到她眼前,说:“这对婚戒,世上仅有一对。”
“你知道程意为什么要给你吗?”
时知许没有言语,神情警惕地看着她,原因无它,冰凉的刀身轻轻贴到了她的侧脸,刀柄那头,是孟冉微微颤抖的手。
“因为你这张脸!”像是变了一个人,孟冉猩红眼,声嘶力竭:“又是她,一个死人而已,凭什么还霸占程意!”
脑袋钝痛无比,时知许没有心思缕清个中关节,她不动声色地转了转身后手腕,观察四周,随口问:“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程意想要离开我,因为你的脸,时大院长。”孟冉用刀身拍了拍她的侧脸,“其实细看,你还真的挺像。”
旋即,犹如淬毒的嗓音响起:“那我该怎么做,她才不会离开我呢?”
孟冉轻啧一声,眼前狼狈躺落在地的人太过镇定,没有猎物在手中挣扎的快感,将匕首划到时知许的下颌,猛地立起刀尖,缓缓用力。
时知许脊背绷紧,十指紧攥,神情难看极了。
半响,孟冉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喉咙里发出幽怖笑声.
夕阳收尽残照,黑夜缓缓笼罩城市,程意紧紧盯着前方的桑塔纳,驾车跟随,后视镜反射着变幻旋转的警灯,一排警车紧随其后。
距离立案侦察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地库监控被人为破坏,警方一无所获,程意再次动用了程川蛰伏在地下的暗线,几乎翻了个底朝天,才有了眉目,目标锁定到两个混混藏身的面包车。
程意思绪纷乱,不知是谁假借自己名义,让时知许松了警惕,约她在晨幽人静的时间出来。
没过多久,路边建筑越发稀少,领路车驶入熟悉的盘山公路,程意脚下油门松了几分,心里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