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知许淡淡看了他一眼。
韩元猛地收回笑,忙正色起来,他看懂了眼里的警告,在嘴边偷偷做了拉拉链的动作,识趣地告辞离开。
众人回过神,食堂空气重新流动了起来,时知许带着程意排队拿早餐,不少相熟老师特地上前打招呼,偷偷八卦到底是谁。
程意若有似无地瞟过前方的背影,笑着应付。
吃过早饭,两人分道扬镳,时知许赶去开会,程意先行回到了办公室,电话一个接一个。
昨晚首映礼,电影制作组巡场互动到了凌晨,在程意熟睡时,孰不知孟冉在举起话筒,回答媒体问题时,恰好露出了右手无名指的戒指,像极程意定制的那款。
今早,词条[孟冉陷豪门三角恋]挂上了热搜尾巴,幸好被风控团队及时压住。
“姐姐。”孟冉推门而入,熟稔坐到程意对面,小声埋怨:“来看我的首映礼,怎么昨晚都不等我。”
想到什么,她托起腮,眼含期待:“昨晚你看到我的表演了吗?觉得怎么样?”
程意静静看着她,淡淡说:“我不是为了首映礼才去的,昨晚有事要做,没有留意到你的表演,不过反响很不错,想必你也不会很差。”
“程意,你什么意思?”面色骤然垮下,孟冉阴沉下脸,判若两人。
“你真的要和她在一起?”
脑海不断闪过孟冉与她的过往接触,捕捉未曾上心的蛛丝马迹,程意反复推翻,最后,不得不承认这个结论。
——孟冉,真的喜欢自己。
一时间,程意进退两难,是她有错在先,没有及时发现,无意识做了让孟冉误会的事情。
若是旁人,程意大可直截了当,决绝无情地断干净,可那人是孟冉,良心不允许她这么做。
良久,程意开腔:“最近吃药了吗?”
孟冉回:“你是说青霉素,治梅/毒的那个吗?”
默了默,程意摇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早就……”
“好了又怎么样!”孟冉提高音量,重力拍桌,桌上杯子震动作响。
孟冉死死盯她,从牙缝里挤出音,一字一顿:“你得陪我一辈子。”
赔还是陪?
孟冉发病时,程意总能听到这句话,她以为那个音是“赔”。
她要赔偿她的一辈子。
程意不缺钱,愿意倾其所有,全力弥补,未曾想孟冉要的是“陪”,一世一人的陪伴。
她做不到。
“你嫌我脏?”见程意久久不语,孟冉起身,表情晦暗不明。
不等回答,她自顾自说:“你当初站在法庭上,替我辩护的时候,明明说我是最干净的人。”
说这话时,孟冉在笑,她缓缓勾起唇,口吻轻描淡写。
程意知道这背后隐藏了一段无比沉重的黑暗,至今,她对孟冉的痛苦都无法想象。
喉咙有些发干,她忽然很想抽烟,可只能一杯接一杯喝茶,不敢出声刺激孟冉。
她曾是孟冉的刑辩律师,时隔经年,卷宗每一页程意至今赫然在目,文字冰凉简短:
始于23年跨年夜,记录着花样般的女孩在回家路上,如何被迷昏,掳上车,那晚又是如何被暴力相待,从挣扎到麻木。
彻底失去灵魂。
终于同年4月21日,警方破门闯入某郊外别墅,罗晏被抓捕在床,全身不着片缕,身旁的女孩同样,与暴怒的男人不同,她神色空洞,满身皆是青淤血痕,新伤叠旧伤。
一切噩梦,只因女孩的面容和她相像,仅仅七分而已。
明明孟冉纯洁美好得像小白花一般,气质截然不同,为什么罗晏不愿意放过女孩,程意不理解这种偏执。
庭审时,罗晏当庭泣泪忏悔,说得最多的就是,‘他太爱她了’
仿佛如此这般就能得到法律和人性的谅解。
程意亲手将他困进了监狱,甚至想亲手结果那个畜生,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