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以改良药浴。”
黄皱的古页,仅有短短一行字:
[痿症四经之疾,沉参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水,尽服化气血,活经脉]
左边有一排长长的名单,详细记载了姓名、出生年月,家乡、以及……精准到秒的死亡时间。
很明显,是一份死亡名单。
程意唇角抿得越来越紧,她看到里面最小不过六岁,是位来自鱼米之乡的小女孩
目光定在一行刻字,她心下震惊。
[向捐献者默哀,英雄千古,一路走好。]
沈妍笑容散去,闭了闭眼,仿佛又回到了那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她沉默片刻,说:“这些是捐献大脑脊髓的渐冻症患者,其中有一半是以身试药没挺住……献身的。”
世界卫生组织将渐冻症称为五大绝症之一,与癌症、艾滋病齐名,坊间野榜将它列为“世界十大必死病”
每一次医学进步的背后,都积累了层层白骨,这里每一个人向她们赌上了所剩无几的生命,孤注一掷,去时没有怨恨,只是拉着时知许的手叮嘱,攻破的时候记得报个信。
她们相信,渐冻症一定能攻破。
没有辜负信任,一位青年医学博士带领团队填补上了医学空白,特效药研发一年后,渐冻症致死率直线下降百分之六十,三年后,世卫组织宣布渐冻症不再是绝症,人类又一次克服了病魔。
因此,时知许成为诺尔医药学奖首位华人女性获得者,也是世界首位。
程意记得,时知许的获奖感言只有一句:“它不属于我,该属于我身后的万千无名英雄。”
此刻,程意才真切感受到这句话的重量,不由肃然起敬。
每行字都浓缩了一个个平凡又不平凡的一生,于这些毅然为医学献身的人而言,这里是终点,也是起点。
程意爷爷就是因渐冻症去世的,自从爷爷去世后,程意的理想就是学医,后来变得恐血,学了法律,而这件事成为了她最大的遗憾。
无疾而终的梦想,有人替她实现了。
最底下还有一行字,字体飘逸遒劲——[愿世间再无病痛]
程意不由暗赞,觉得有些眼熟,正想仔细观察。
实验室骤然变了颜色,剩一两点没精打采的灯光,暗红色光影投下,字变得不分明。
机械声响起:“消毒入口关闭,模拟手术室即将开启”
“走吧,知性她们要出来了。”沈妍率先走去,说:“我带你去她办公室。”
两人穿过新的消毒层,走进办公区,程意终于松口气,脱下了防护服,进了时知许办公室。
沈妍让程意稍等,她们还有会议要开,程意颔首。
刚进会议室,沈妍朝时知许忿忿不平:““那群王八蛋又盯上了程意!他……”
话音未落,玻璃破碎声回荡在偌大的会议室,接着是淅淅沥沥的水声。
时知许徒手捏碎了一只玻璃杯。
“你疯了?你这手现在能受伤吗?肝癌是可以血液传播的!”沈妍忙去查看。
玻璃残渣嵌入掌心,血珠正源源不断冒出。
时知许后知后觉,她抬起头,眼神麻木,像是提线木偶。
见状,沈妍也沉默了,她知道又有一位病人……没能下得来手术台。
说是模拟,可绝症怎么会有模拟器?每次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肝癌不同于渐冻症,它需要更激进的治疗方案,因此每次场面很惨烈,面临的压力也要高得多。
似乎一切都是在除夕那天急转直下,原本安全检测过无数次的肝癌特效药,正准备批量生产,突然开始反噬机体的免疫系统,安全试验的患者无一幸免,不是死于肝癌,就是死于各类感染。
沈妍算了算时间,这次手术只进行了不到四个小时。
她皱眉,情况怎么越来越差?
“我拿不住手术刀了。”——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