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要讲公德。
不能往湖里乱丢杂物。
她掩着鼻子,从空间里取出一瓶化尸粉,沿着那一道血线倒了些粉末,粉末落到尸首上,立刻“滋滋滋”地冒起了淡黄色的浓雾。
丁鹏高坐在树杈上,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夜风恰到好处的微凉,但是丁鹏只觉得骨头缝里发冷。
他的脚底下就是触目惊心的化尸场景,任谁见了以后,都可能会觉得骨头缝里发冷。
先前的绮思随之烟消云散。
他突然想起说书先生讲过的日月神教。听说那教中之人行事乖张,素来视正道为死敌,不论有无仇怨,狭路相逢,遇上便不留活口。
想到这儿,丁鹏冷汗浃背,手脚不住地颤抖。近日以来,他虽取得了不小的战绩,却从没遇到过像她这一种棘手的强敌。
说不胆怯是假的。
“真麻烦。”
树杈下的女子小声嘟囔,双手挎在腰上,她仰起脸,“噼里啪啦”地耸动着酸痛的肩颈.
月光照亮了她的脸。
粉圆脸,荔枝眼,鼻子小而翘,润得跟裹了蜜粉似的,嘴唇不笑也微微上扬,称得起一句美貌讨喜。
“还不走?”
懒洋洋的说话声响起,丁鹏浑身一僵,往老榕树下看去。
那女子勾起嘴角,直直地看向了他藏身的位置:“想等我化完了他,再来化你么?”
被发现了!
他悚然一惊,仓皇地想站起身来,竟忘了自己是在树杈上,一个没站稳,从树杈上掉了下来。
这一下摔得结实,他摔了个重重的屁股蹲,后尾椎骨疼得厉害,想站都站不起来。
啪嗒。
脚步声逐渐迫近,他抬起头来,紧张地看了一眼来人。
女子不紧不慢地走到他跟前。
难以遮掩的血腥气……
胃里翻江倒海,丁鹏像挣扎着起身,身子却像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术,动也动不了.
“你在害怕我?”
尤明姜弯下腰,好奇地凑近了他的脸。
好精致的一张脸。
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除了一副像是见了鬼似的,随时要晕过去的虚弱样子。
“……”
丁鹏瞳孔骤缩,脑子像塞了一团浆糊。
他是不是要死了?
生死攸关的时刻,前所未有的求生欲激发了他的斗志,他倒是狠下心来做了决断,和她拼了!
尽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敌得过,丁鹏赤红着双眼,“啪”地拔剑出鞘!
谁知她的动作更快!
压根不给他出剑的机会,便将出鞘半寸的剑,硬生生按进了剑鞘之中!
短暂的交锋,她便已有了谱:这小子纯粹就是个嫩瓜秧子。
还是个漂亮的嫩瓜秧子。
不触犯底线的前提下,她通常对美人很宽容,姑且先不计较了。
僵硬地保持着拔剑的动作,丁鹏打了个寒颤,恐惧支配了他的双眼,放慢了她每一个动作的细节,只见她像个捕猎飞禽的狸花猫,跃跃欲试地探出手,精准地掐向了他的面门。
他嗓子眼发苦,死命地后仰着身子,像个受惊后准备蹬鹰的兔子。
但他的躲闪太过苍白,恰好被尤明姜一把掐住了腮帮子。
兴许是羞耻心发作,丁鹏想也不想的,一口咬在了她的虎口上!
尤明姜柳眉微挑,另一只手的拇指,不偏不倚地戳在他的剑突上。
“呃!”丁鹏疼得身子前倾,头抵在地面上,捂住腹部抽搐个不停。
尤明姜淡淡地说:“想死么?”.
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上来一样,衣裳湿漉漉地黏在皮肤上。
丁鹏闭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他还没有名扬江湖,怎么可以死!
脑海中回想起父亲临终的遗言,回想起母亲慈爱的目光,眼眶热热的,一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