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落不着好的。
以他的拙见,东方柏的城府极深,眼光极毒辣,东方教主亲力提拔的执法长老,必有几分独到的本事。
秦伟邦虽没有摸透黑木崖的形势,但他还不至于人云亦云,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产生恶意。
况且,她看起来生得很讨喜,跟个亮晶晶的小糖人似的,金灿灿的,甜滋滋的,见人三分笑,打扮得也很鲜亮.
尤明姜头戴莲花纱冠,一袭豆绿卷草纹织银罗袍,坐在暮气沉沉的中老年人堆里,像水灵灵的春茶尖儿,鲜嫩得扎眼。
左手支着腮,右手拈着那一把小银匙子,尤明姜将它浸入了盏底,慢悠悠地翻搅了几下。她打了个盹儿,一双圆溜溜的漂亮眼睛,在老男人堆里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
啧,东方教主这一声令下,该来的不该来的,都赶过来了。
任盈盈隐居洛阳,虽然本人没露面,却给黑木崖的元老精英都准备了心意,就连与她素未谋面的尤明姜,都收到了一件鱼脑冻端砚。
财大气粗。
比不了啊,比不了。
尤明姜微微偏过头,屈指在桌面上轻叩了下。
察觉到了秦伟邦的视线,尤明姜偏过头来,一眼锁定了秦伟邦的位置。
这个人黑衫黄带,但她瞧着面生,大抵是新提拔的长老,相貌平庸,年龄约莫比她大一旬,眼神中没什么戾气,像是个温吞隐忍的。
两人对视了片刻,彼此都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纯粹的好奇心在作祟罢了。
秦伟邦露出一个温厚的笑容,主动向她释放了善意,他率先端起琉璃盏,做了个碰杯的动作。
对方是个圆滑周到的场面人,尤明姜微怔,随后盈盈一笑,遥遥举杯相敬。
忽听一声嗤笑:“谄媚。”
听到这一声辛辣的嘲讽,秦伟邦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看清了对方的服饰,他张了张嘴,想说些打圆场的话,却拿捏不准说话的分寸,只得尴尬一笑,默默低下了头。
长老的位阶也分高低,像他这种黑衫黄带长老,没底气来和青衣长老争辩。
出言嘲讽的是白虎堂长老上官云。
作为东方柏上位的一大助力,上官云在日月神教声望高,武功高,堪称众长老之首。
可惜……
东方教主有言在先:谁做了执法长老,谁才是首席长老。
好巧不巧,东方柏上位以后,新一任的执法长老不是旁人,正是尤明姜。
在上官云的眼中,她除了一张脸蛋漂亮点儿,尤明姜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空心萝卜。
想他为了东方柏的篡权上位,流了多少的血汗,如果要挑一个最合适的人选,除了他自己,无人担得起执法长老之职。
偏偏教主中了邪似的,硬是选中了尤明姜,差点儿没把上官云给活活气死。
比不得任大教主的亲闺女,难不成他连尤明姜这么个野丫头都比不过?
真叫他在黑木崖上丢尽了老脸。
尤明姜跟没听到似的,不见半分气恼,反而慢条斯理地挑起了新鲜的樱桃。
这一幕落入秦伟邦的眼中,起初有一丝胆怯的他,担忧之余,竟萌生了赌一赌的心思。
就赌不显山不露水的她,未来不可限量。
秦伟邦一仰头,饮尽杯中酒。
上官云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讥嘲,伸手端起一杯酒,冷笑道:“装什么大瓣儿蒜。”
这种专拣软柿子捏的行径,尤明姜早就见怪不怪了。当着她的面,贬损冲她示好的人,是一种下马威的手段。
“这世上装蒜的人多得很,没什么可稀奇的。”
红樱桃塞了满嘴,她嚼呀嚼,咽下甜美的果肉,只把小小的核压在舌头底下。
望着无事生非的上官云,尤明姜咂了咂嘴,笑眯眯道:“倒是装雕的……戴个皮帽假充鹰,真以为自己是雕侠啊。”
“雕侠”是上官云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