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炸开了锅。
他们本就只是厢军,而非精锐的禁军。
平日里,莫富大这厮就是个黑心蠹虫,又喝兵血又吃空饷的,手底下的士兵着甲率本就不高,此刻见刺客还未现身,身披甲胄的兵马总监却已一命呜呼,当场一片哗然。
要不是莫富大跟个瘟神似的守着,这些士兵早跟见了鬼一样溜走了,保准儿比高粱河车神溜得还快。
眼下被迫顶在前面,须得时刻提防着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士兵们不免憋着一股怨气,只希望下一箭能射死莫富大这个混球!.
张书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一点点爬到囚车的栏杆边。沾满了鲜血的双手,颤抖着扶住粗糙的栏杆,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
绝处逢生的喜悦,填满了他的胸膛。
看着救星从天而降,张书生呼吸紊乱,眼眶泛红,可一想到来人面对重重包围,又忍不住一颗心七上八下,揪成了一团.
一丝疑虑爬上了冷血的心头。
来人该不会是尤明姜吧?
场面陷入了一片混乱。
冷血扯起黑布,将大半张脸遮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四周杀声震天,士兵们层层围拢,冷血目光一凛,“噌”的一声拔剑!
好快的剑!
寒光四溢,激起阵阵血雾!
士兵们一拥而上,却被逼得节节败退。
冷血没有什么杀意,夺下刀剑后,他就已不再进攻,绝不取其性命.
前脚刚打发自己的亲信傅从,让他快马加鞭去向同僚金甲、雷暴和蔷薇将军报信。
后脚“嗖”地又是一箭射来,箭矢精准地射中傅从,傅从连人带马重重栽倒在地。
紧接着,冷血也向着囚车疾冲而来.
“砍头将军”莫富大,肺都快气炸了。
莫富大咆哮一声,他高高举起那把厚重的砍刀,恶狠狠地朝着冷血扑去。
这一刻,满心的怒火都倾注在了这一击之中,他势要将眼前的冷血碎尸万段。
莫富大可不是普通的士兵,他招招都奔着要冷血的命去的。
冷血起初还稍有顾忌,每次点到为止,不曾进一步下杀手。
奈何莫富大不领情,明明处于下风,却仍咬牙强撑,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死手。
终于激起了冷血的火气。对方明显也不打算留他一条命,下手已是招招致命。
那他也不必再跟这人客气了!.
尤明姜黑巾掩面,疾掠到囚车上。
她夺过一把长刀,先斩断囚车的锁链,刀锋一转,又砍向张书生的木枷、脚镣与手铐。
眨眼间,束缚尽除。
有士兵心怀侥幸地冲了上来,妄图立功。
尤明姜眼眸一凛,毫不犹豫,反手就是一刀,那士兵来不及反应,惨叫着倒地不起。
她心里清楚,有些士兵是被强征入伍,身不由己,上阵也只是虚晃几招,做做样子,对这些人,她向来无意为难。
可若是碰上那些满肚子坏水、还不知死活往上凑的,就休怪她手段狠辣,绝不姑息!
想取她的性命?
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要是真有这胆量,那就提着自己的人头来当祭品,向老天爷求个庇佑,看能不能躲过她的反击!.
周遭的士兵被她的狠辣震慑住。
一时无人敢贸然上前。
趁着这短暂的间隙,尤明姜取出一条床单,小心翼翼地将浑身是血的张书生裹了起来。
随后,她把张书生稳稳兜在自己背后,再用床单紧紧系在身上,确保他不会滑落。
张书生的脸无力地贴在她的肩膀上。
尤明姜微微歪头,凑近他的耳畔,轻声说道:“别怕,我带你杀出去!”
张书生意识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