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震,脸上血色褪去,死死地盯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尤明姜皱了皱眉:“字面意思。”
他身体微微颤抖着,既像是愤怒,又像是不敢置信。
“何必这么大反应。我虽不喜欢你,但自问也没亏待过你。”尤明姜轻笑道。
“你把我耍得团团转!”冷血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我当你是真心相待的朋友,可你呢?”.
尤明姜歪了歪头,上下打量着冷血,语调满是嘲谑:“呵,说说看,我究竟耍你什么了?是骗着你去砍柴受累,还是哄着你下河捉鱼,又或者是诱着你一同喝酒作乐了?”
“哪一样不是你心甘情愿做的?”
“得了吧,不过是些小手段,也就骗骗你那自以为是的感情。跟惊怖大将军比起来,我可差远了。他要是出手,你骨头都不剩。你也该醒醒了,别哪天卖了自己还帮人数钱,底线都没了还蒙在鼓里……”
漫不经心地扫了冷血一眼,这话听起来很是嘲讽,实则暗含点拨和关心。
尤明姜说的这些话,正是针对冷血的弱点。冷血见了女孩子,跟大象见了老鼠似的。
殊不知,这一举动完全是多虑了。
冷血虽是官差,行事却与官府大相径庭。
一旦与恶人斗将起来,他骨子里的狠劲儿就会被点燃,他是天生的冷血,冷静的冷,热血的血,对好人善,对恶人恶。
冷血喉咙干涩,心里反驳的话语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怎么也说不出口。
被他身上残留的酒气熏到,尤明姜微微皱眉,下意识地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仰了仰,语气中带着几分嫌弃。
“就你这样,三两句软和话儿,就被哄成了个酒蒙子……还当什么捕快?”
“不如趁早滚回你的深山老林,做你的野狼崽子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见状,冷血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艰涩道:“明明……是你故意……”
明明是她故意劝酒,劝了一遍又一遍。
对于捕快来说,喝酒会让人反应变慢,而在生死关头,这或许就是致命的。
尤明姜冷笑道:“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还大言不惭地奢谈正义?要是惊怖大将军拿名利、权势诱惑你,怕不是连骨头都得软了!”.
冷血的脸涨得通红,红得近乎发紫。
愤怒、羞耻、不甘……
他从未感受过这般强烈的屈辱感。
他情愿冲入敌阵,与一个个穷凶极恶的奸臣狗官拼个你死我活,哪怕杀得血流成河,也不愿再听尤明姜这些杀人诛心的话语。
诸葛世叔曾说,这次的危城之行,将会是他到目前为止最难过的一关。
只因他身上仍有许多未被驯化的野性,直白的情感常常凌驾于条条框框之上,以至于比起捕快,他更像是个杀手。
世叔担心他性情好杀,冷血却不以为意。
他向来不愿受束缚,如果遇到险诈之徒,凭法条抓不住的话,他就会直接除暴,就地格杀对方,在这种不清明的世道里,没不必要讲什么条条框框的。
不要说区区一个惊怖大将军,就是皇帝老儿误国误民,冷血也该弃则弃。
可面对尤明姜的这一番羞辱,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憋屈。
这难关,果然难过。
尤明姜见他许久不说话,以为这场争吵就此结束,转身准备离开。
冷血突然抬起头,自嘲地笑了起来。
“好!好一个伶牙俐齿,这番说辞竟无半分破绽。今日我认栽,输你这一遭儿!不过,既已败北,好歹也得让我知晓赢家究竟是何方神圣。小明,你也该亮一亮真名实姓了吧?”
她似笑非笑道:“尤明姜。”
“好,尤明姜!”冷血深吸一口气,双眼死死地盯着她,“谢谢你,今日之事我记住了!”
“随便你,我无所谓。”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