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角,她伸手将发丝撩到耳后,傩面具下传来一声轻笑:“久闻盗帅风流,可惜……”
她在轮椅扶手上“嘚嘚”轻敲,“本座只中意唇红齿白的小郎君,对老男人可没兴趣!”
楚留香:“……”
胡铁花被逗得呛出半口酒,笑得前仰后合:“哈哈,这人真有意思。”
楚留香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在下似乎还不算老……”
尤明姜眼波微转,淡淡道:“既如此,便请噤声,话多讨人嫌。”
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在楚留香面前,最好是不要说话。
这只老狐狸的心眼儿多着呢。
你说一个字儿,他能猜出十个字儿;你眨一下眼,他能看穿你的心。
所以她决定不和他多说一个字儿。
不说话的人,永远不会说错话.
大家都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众人窃笑之时,海面上却有一条小船在波浪中前行,船头站着一个腰佩无鞘剑的年轻人,海浪溅起的泡沫在他麂皮靴下炸开,灰鼠斗篷在海风中猎猎翻卷。
他抬起头,正迎上尤明姜的视线。
尤明姜一下子愣住了。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船头,嘴唇微启,“路……”
舌尖轻轻抵住牙齿,欲言又止。
路小佳来得未免也太快了。
“路小佳!”勾子长眼尖,抢先喊道,“他腰上悬的是无鞘剑!”
“青龙会悬赏十万两白银的路小佳?!”丁枫喉结滚动,眼底闪过一丝贪婪,目光在路小佳身上扫过,心中暗忖:“蝙蝠岛正缺这样的人物,是时候进些新货了。”
突然,后背一阵发凉,丁枫扭头望去,那位戴着傩面具的尤长老正死死盯着他。
丁枫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她,只觉得黑木崖的人没有一个不阴阳怪气儿的。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心里暗忖:等着吧,等到了蝙蝠岛,再慢慢跟你清算。
“放绳梯!路少侠请——”.
孤舟仍在波浪中起伏不定。
楚留香和胡铁花一直留意着小船的动静,但船上的人毫无动作,似乎在等待什么。
尤明姜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叹了口气。
她沉吟了片刻,轻叩着轮椅扶手,忽然嗤笑一声:“那位佩剑的少侠,莫不是怕了?”
她傩面下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既已看出是条海盗船,还不上来,莫非是怕了?这海盗船上的酒再浊,也比你喝西北风强。”
众人只觉得这话听着像是寻常挑衅。可她这尾音微妙地拖长了,细听是很有些暧昧的。
当然,这话儿里麻酥酥的弦外之音,本就不是旁人能听懂的。
路小佳咀嚼的动作忽然一顿,抬眸,眼里闪过一抹了然。
路小佳的身影已掠空而起。
麂皮靴尖轻轻一点礁石,借着反冲的力道旋身,整个人稳稳地落在了甲板上。
手肘轻轻拐了拐楚留香,胡铁花戏谑道:“什么叫年轻?说小郎君,小郎君来了。”
楚留香微微一笑,语气笃定:“我本来就年轻得很。”.
海风猎猎,浪涛拍打着船舷。
路小佳一踏上甲板,目光就穿透了人群,直直地锁定在尤明姜身上。
尤明姜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自叫苦:这冤家怎么追到这儿来了?当真是半点都不顾及场合!
丁枫瞧着路小佳,活脱脱像看闯进狼窝的小肥羊,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
十万两雪花银,谁能不心动呢?
察觉到丁枫不怀好意的目光,尤明姜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微微泛白。她暗自咬牙切齿:今晚就送你见阎王!
路小佳不理会旁人,目光落在尤明姜的腿上,他盯着瞧了会儿,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深知路小佳的性子,尤明姜生怕他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