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洗澡(3 / 4)

丁喜,真他喵的是个天才!”.

马真的性子,和丁喜全然两样。他生来不会说软和话,一对拳头硬,脾气比拳头更硬。江湖上能让他低头的人不多,丁喜算一个,也只有丁喜治得了他那点火就着的倔脾气。

马真自然也是个强盗,却另有一套自己的规矩:第一,不与欺压良善者为伍;第二,不坐视无辜者遭难。

这两条规矩,是他立身的铁则。如果要教他破例,倒不如直接取他性命来得痛快.

丁喜瞧着马真心浮气躁的模样,忍俊不禁。他语气轻飘飘的,话却说得像根羽毛似的挠得人心发痒:“那你猜猜,我为什么非要带你出来不可?”

马真把树枝往火堆里一丢,溅起一蓬凌乱的火星,强打精神,没好气地说:“要说就说,卖什么关子?”

一阵眩晕袭来,他下意识闭了闭眼。

心里不是没有怨的。大哥明明说好去劫镖行那帮狗腿子押送的红货,好请名医张简斋来治他和红杏花的病。谁知折腾半天,只带回个黑黢黢不起眼的小药篓。

哪怕是一袋干粮、一块牛肉、一壶烧酒呢?他们也不至于在这破庙里饿着肚子干熬。

可马真终究最听丁喜的话。

大哥的脑袋比他灵光得多。不然江湖上怎么人人都说他是“聪明的丁喜”?

大哥就是大哥,大哥让做什么,马真就做什么。抱怨归抱怨,他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丁喜,从不迟疑。

“既然要治病,总得先让大夫见见病人,对不对?”丁喜继续逗他。

马真眼睛一亮,兴奋道:“大哥,你真请到张简斋了?”

丁喜却摇头:“不是他。”

马真神色黯了黯,又很快自己缓了过来,点头道:“是……张简斋也不是随便请得动的。有大夫就成。那位大夫……什么样?”要是个年迈走不动的老郎中,他们还得设法上门去。

不料,丁喜微微一笑:“我给你请的,是黑木崖堂长老的御用大夫。”

马真原本松松垮垮地坐着,一听这话,手里的树枝一抖,掉进了火堆。他猛地睁大了眼睛,激动得声音发颤:“平……平一指?”

江湖谁人不知“杀人名医”平一指?

听闻他医术绝顶,性子却怪,奉行“医一人,杀一人”的规矩,与日月神教关系匪浅。

想到这里,马真顿时惴惴不安:“那你……要怎么付他诊金?”

“这个宝贝药篓子就是诊金呀。”丁喜没去纠正马真的误会,只笑眯眯地晃了晃那只竹编药篓,里面装着尤明姜先前采来的草药,一晃动便沙沙作响。

“大哥,”马真仰起脸,忧心忡忡,“你是不是在外面摔着脑子了?还是被我传染了疟疾?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丁喜给他一记头捶,叹道:“净说些没影的话!我好端端的,倒是你,凡事多用脑袋想想。”马真虽是丁喜过命的兄弟,却从不肯多动脑筋、多看、多听。

马真揉了揉脑壳,哭丧着脸:“知道了知道了,不是我不想动,是它跟我作对,一遇上那些弯弯绕就转不动啊!”

丁喜被逗乐了,笑了笑,又正色道:“这篓子里还有药。你和红杏花想要什么药,这里就有什么药。你们的疟疾,很快就要好了。”

马真被他话里的笃定感染,鼻子一酸,重重点头:“大哥,我信你。”

说完,他抻长脖子,左右望了望,疑惑道:“不过,平大夫到底什么时候来?”

“很快,你再等等。”丁喜说得信誓旦旦,脸上也一派十拿九稳的模样,心里却没底。

已经过了一整宿了,迟迟不见她有任何动作,难不成是他自己想岔了?

还是说,这个竹编药篓真的就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药篓?

丁喜望着雨帘出神,心里直犯嘀咕:“她该不会……不来了吧?”.

破庙外,雨细密密的,草色青润润的。

来人撑着一把油纸伞,上身内搭杏白薄衫,外罩豆绿色半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