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她一遍一遍思量着该不该将父亲亡故的原因告诉他。
可每当她想和盘托出时,脑袋里就会出现另一个冷酷的声音。
“你考虑清楚了吗?一旦将事情宣之于口,你在他面前就彻底没了遮掩。你能百分之百保证他会坚定不移地站入你的阵营吗?”
何铭的人品,祝流双敢打包票。
可一旦牵扯上当年那件事,她的信念便开始地动山摇。
“没事,等明年,叫上阿姨一起。田星雨是不是快毕业了,她毕业回菰城吗?回的话,明年也可以把她喊来。听行之说,你俩关系最是要好。”
她尚且挣扎在隐瞒与坦白的困境之中,他却已经开始为她计划起明年的生日。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祝流双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先生,女士,打扰了。现在为你们上菜……”身后的帷幔被人轻轻揭开,两位衣着统一的服务员推着小车入内。
先上了两道冷菜,随后是一道蒸菜和两道小炒。盘子摆放好后,服务员鞠了个躬道:“还剩两道功夫菜和一份生日面,砂锅虾蟹煲和跟八宝葫芦鸭要等得久一些。请问,蛋糕是现在上还是放到最后?”
祝流双因为走神而没能及时接上话。
“流双?”何铭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学长你叫我?”她仓促地勾动唇角。
对面的男人举着茶杯,若有所思地在手上转了一圈,问:“蛋糕现在端上来吗?”
祝流双这才注意到送餐的服务员还等着自己做决定,连声说“不好意思”,让他们等菜上齐了再上蛋糕。
服务员离开后,两个人开始动筷,何铭像没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似的给她布菜。眼看着盘子里的菜都堆得小山一样高了,祝流双讨饶说:“学长,我来不及吃了……”
“这几道是店里的招牌,口碑不错。”他给自己夹了一块牛肉道,“今天你是寿星,多吃点,开心一些。”
他瞧出什么端倪来了吗?
祝流双直了直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日无殊:“好……”她说着,往嘴里送了一块清蒸白鱼,鱼肉鲜嫩多汁,一下便滑到了喉咙底。
“当心烫,”何铭往她手里递了张纸巾,“合胃口吗?”
“嗯,咸淡正好,鱼肉特别嫩,还没刺……”祝流双又夹了一块,正值说话之际,服务员把砂锅虾蟹煲和八宝葫芦鸭送来了,两道大菜一放,整张餐桌挤得满满当当。
“面和蛋糕都放不下了吧……”鱼肉晃在嘴边,祝流双欲言又止,“学长……你……”
“是嫌我点多了?”男人会意,淡然开口。
“嗯,两个人七道菜属实有点奢侈……”她鼓了鼓腮帮子,脑子里闪过半年前她在这家饭店吃过的一道平平无奇炒饭,标价百来块,“这一桌得花好多钱吧?”
“钱赚来不就是花的?”何铭反问她。
祝流双语塞,握着筷子的手一滞,险些将鱼肉抖落到桌上。
他们在某些观念上的确存在着巨大的差距。思及此,耳边不禁回响起午间十分庄晓倩的“好言相告”。
她违心地附和了声,笑意未达眼底。
“
因为是你的生日,所以多点了几道菜。你看我平日里,也没有那么的……铺张浪费。”何铭尽力组织语言,试图安抚祝流双敏感的神经,“流双,你无需为此感到压力,更不用心疼我的钱包……”
“怎么不心疼……”祝流双小声嘀咕,摸着右手腕的链子道,“庄姐今天跟我说,这一条手链要九千多……”
耿耿于怀一下午,她终于将她的顾虑脱出口,心里登时松懈不少。
何铭哑然失笑,挑选礼物的时候他光顾着看哪条链子适合她也没留意价格。一眼相中这条手链后,直接让店员开了单子。手链价格在他可承受的范围之内,因而并未多想。
是他欠考虑了!
“送你的礼物,自然要贵重些……”他斟酌着话语,温声说,“工作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