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我?我好困啊……”田星雨故意打了个哈欠,善解人意道,“你俩慢慢聊,我睡着了听不见。”说着,她把脑袋埋进被窝里,一双狡黠的眼睛亮亮地瞅着羞红了脸的某人。
这哪是要睡觉的样子?
明明就是想看好戏……
祝流双在心里翘嘴嘟囔,手上打字的动作却很诚实。
【我方便的。】
电话来得比讯息快。
熟悉的嗡鸣声挠着她的神经。祝流双一把掀开被角,跳下了床。
她没穿拖鞋,踮着脚走到窗边。
身后是好友戏谑的调笑:“小双双,逃那么远做什么?有什么秘密是我这个嫡长闺不能听的?”
背对着好友灼灼的目光,祝流双就差没跺脚了:“阿雨——求放过!”
眼睛局促地飘向窗外,她深吸一口气,划开接听键。
“喂?流双。”
夜深沉,电话那端的声音如流泻的月光,清冷而悠扬。
“嗯。”她蜷缩着指尖,把手机更紧地贴向自己的耳朵,“你还不睡吗?”
伴随着“嘎吱”的关门声,何铭悠悠道:“刚喝了杯咖啡,一会儿还有份文件要看。”
“这么晚还要加班吗?”眉间涌起不满,祝流双小声吐槽道:“资本家可真是周扒皮……”
话音刚落,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不经意间钻进她的耳朵,像柔软的羽毛,沿着她的耳道挠啊挠。
“是我自愿加班的。”何铭说,“早点把工作做完,就能早点……”
话说到一半,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祝流双忍不住追问:“早点什么?”
“没什么……”何铭岔开话题说,“我三号下午回来。”
祝流双之前还因为他一句“归期不定”,失落沮丧许久,眼下从他口中得到确切的归家时间,脸上的笑意再也掩藏不住。
“三号……要给你留晚饭吗?”擂鼓的心跳声盖过了她发着颤的询问。
“不用,你自己顾自己就好。”
“哦——”她傻乎乎地应着,“所以,学长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我这件事吗?”
“也不全是。”电波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响,何铭顿了顿回答她,“还有别的。”
窗外沉沉的夜色将高悬的月亮衬得愈发皎洁,祝流双微微抬头,凝望着那抹弯月,仿佛它即是他。
“还有什么?”一丝期待从唇齿间溢出。
被追问的男人不说话,指节在写字台上有节奏地扣动。
“嗒、嗒、嗒……”
祝流双听得认真,却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何意。
得不到回音,她也屈起食指,跟着他的频率一下一下敲打起窗台。
“嗒、嗒、嗒……”
在她数不清第几次敲响窗棂时,听筒里骤然响起何铭的声音。
“流双,新年快乐!”
她倏然瞪大眼睛,呆望着玻璃窗上那张震惊的脸庞,口中喃喃:“新年……快乐?”
“嗯,旧的一年已经过去了。”
恰在此时,窗外的世界被缤纷的烟花点燃,何铭的声音连同盛放的花火一道在她心底怦然坠落。
原来,刚才那阵有规律的敲击,是他在为新年倒数!
原来,被自己喜欢的人惦念,会让过往的酸楚和阴霾通通消散。
视线逐渐模糊,窗外不断升腾的烟火在眼中洇成一片绚烂的水光。祝流双张着嘴,声音堵在喉咙里。
“好了,睡觉去吧。”
他们立在电波两端,倾听着彼此的呼吸。良久,何铭缓慢道。
“唔——学长晚安。”她无措地抹了把面颊,掌心湿漉漉的,“新年快乐。”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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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小长假最后一天,祝流双应约和田星雨一起逛了商场。吃过晚饭后,俩人携手上四楼影城,为某位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