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人的距离。
视线漫无目的地在书房里转来转去,最终停留在一盏壁灯上。那是房间里唯二的光源之一,木色摇臂牵出一根麻花长线,下边挂着方形的彩色玻璃灯盏,煞是别致好看。
她屏息注视它,长线在眼底轻微晃动,灯盏也跟着摇摆起来。
“嘎吱——嘎吱——”细小的摩擦声调子悠扬。
是风吗?祝流双下意识去看窗户,玻璃窗关得严严实实,一丝风都漏不进来。
那壁灯怎么会晃?难道是她眼花了?
视线再一次转到墙上,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盏壁灯,试图搞清楚刚才的晃动究竟是不是错觉?
猝不及防的,壁灯摇晃的速度变快了。
一阵炫目,祝流双忽然感到头
晕,胃里难受得想吐。
不会是低血糖了吧?
可她晚饭明明吃得很饱啊!
“学长,我有点不舒服。”她按着太阳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突然感觉头晕目眩的……”
话还没说完,墙边的窗帘竟也开始抖动,紧接着壁灯像不受控制似的剧烈摇摆起来,清脆的碰撞声在空气里豁开一道道锐利的口子。
祝流双脚下不稳,踉跄抓住椅子扶手。直至此刻,她仍没往“地震”上想,只觉得是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毕竟,菰城不在地震带上,上一回发生地震,还得追溯到几百年前。
可事实摆在眼前,排山倒海的眩晕感袭来,地板发出颤颤巍巍的闷响。
“地震了!”坐在椅子上的人也感受到了异样,猛地起身拽过她的手,斩钉截铁道,“流双,蹲下。”
大脑发出警报,祝流双在一片嗡鸣声中蹲到地上,用手护住头部。
“进来,躲到桌子下面。”
男人手上使了劲,用力将她拉拽至他身旁。书桌底下空间狭小,他们面对面贴在一起,呼吸乱成一团。
“菰城怎么会地震呢?还是在冬天……”祝流双不敢置信地喃喃。
何铭见她脸色比刚才稍好了些,遂冷静叮嘱:“等这一波停了,咱们赶紧下楼,走安全通道。”
“好”字被猝然发出的重响吞没,墙上那盏精美的壁灯经不住震颤,摔到地上,彩色玻璃碎了,在地板上四散。
祝流双骇得直咬牙,不再吭声。
“没事,五楼不高,我们能跑下去的。”
掌心的力量不断收拢,有人无声地安抚着她惴惴不安的神经末梢。可即便感受到何铭炽热的体温,祝流双仍心乱如麻。在大灾大难面前,她第一时间想到是她的母亲。
这个点,母亲在家吗?
一定吓坏了吧?
她膝盖不好,能跑得动吗……
泪珠扑簌簌顺着眼角滚落,祝流双既自责又害怕,甚至不敢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流双,走!”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引着她从地上爬起来。
大脑无法思考,她几乎是被他拖着冲出门的。
从玄关奔至安全通道入口,再到昏暗冗长的楼梯间。他们没来得及换鞋和衣物,仅是卯着一股劲儿往下跑。严冬的夜晚很冷,空气里冒着白烟,身体僵得没有知觉,可脚下的步子却被按下了“逃亡键”,一刻不敢停歇。
仓皇奔逃的脚步越聚越多,楼道里充斥着哭声,喊声和沉重的喘息声。
水泥台阶一级级向下,强劲的冲力让祝流双以为,她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惯性而摔得头破血流。
但她没有。
每一次落地,何铭都牢牢地稳住了她。
紧密相贴的掌心全是冷汗,他修长有力的臂膀成了牵引她的救命绳索,坚定不移,一往无前地带她奔向前方。
冲在最前头的住户“咣当”两声撞开单元门,后边的人紧随其后迈步而出。没有人指挥,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推搡,所有人都像是约定好了一样,齐齐奔向小区后边的小型足球场。
抵达绿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