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别累着,记得按时吃药,打针……一个人在家,别总吃剩菜剩饭,我会时不时来突击检查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放一千个一万个心,有事妈会给你打电话的。”将两人送到门口,顾春玲借口腿脚不方便没有继续跟下楼。眼见着女儿站在楼梯上扒拉着栏杆迟迟不肯下去,她便狠下心肠率先回了屋。
大门关上的刹那,原本咧开的嘴角耷拉下来。脸上划过一道湿漉漉的水痕,她抬手一摸,竟是很多年不曾掉过的眼泪。
她一个人将祝流双拉扯长大十分不易。女儿不谈恋爱时,她时常胡思乱想:是不是自家的条件拖累了女儿,让她不愿意谈朋友。女儿突然领了个人回家,她又担心对方的家世,人品是否靠得住。孩子大了,总要离开父母的庇护建立自己的小家庭,她一个常年吃药打针的人,实在不想成为女儿的累赘。
顾春玲把耳朵贴在门板上,静静地听着下楼的脚步声远去,尔后扶腰起身,走向窗边。
外面天光大亮,她撩开窗帘的一角,躲在后头,偷偷注视着小路上的两道人影。
她的女儿,站在身材高大的男人旁边,显得那么的娇小而弱不经风。透过他们相携的背影,她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丈夫和自己。
她突然很想跑下楼,紧紧拉住女婿的手再多叮咛几句。
“一定要对小双好!”
“一定不能让小双受委屈!”
“有矛盾要多沟通,把小家庭经营好,比什么都重要。”
可她嘴笨,一堆话压在心上沉甸甸的,就是说不出来。她张了张口,对着窗外喃喃道:“小双,妈祝你幸福。”
祝流双相信,人与人之间一定是存在心灵感应的。
譬如现在。
当她无数次抬眸回望自家窗户时,看到的都是厚厚的遮光窗帘。可她坚信,窗帘后面必定有母亲的身影。她或许正在悄悄地抹眼泪,一边哭一边目送她离开。她大约有千言万语想要叮嘱,却无从说起。
何铭将余下的几件行李放进后备箱,犹豫良久只吐出一个突兀的“你”字。祝流双的难过和不舍都写在脸上,他不知该如何安慰。以他们目前的关系,他还没有无私到能说出“要实在放心不下,可以将你母亲一并接去住”之类的话。
毕竟——他独处惯了,不喜欢旁人侵入他的“领地”。能接受祝流双和自己同居,也不过是为了兑现当初许下的承诺。
“我没事。”祝流双眼眶红得像兔子,面上极力隐忍着低落的情绪。
“上车吧。”何铭拉开车门,声音没什么波澜。
副驾驶座的车门被一只纤细的手碰上,那手的主人挤出一丝笑容说:“学长,我得自己开小电驴过去,你把小区定位发我。”
何铭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从我家到你公司有直达的公交,打车的话大约十五分钟……”
祝流双有意忽略了“公交”两个字,搓了搓手背说:“还是电动车自由,回这边也更方便。”
她打定了主意要开电动车上下班,何铭也不好干涉。他远远地朝车棚扫了眼,从一众电动车里找到祝流双的。
白色电动车小巧玲珑,车身前边套上了浅灰色的挡风被,连带着车把手也被厚厚的棉手套包裹,防风御寒应该不成问题。何铭心中有了判断,于是低头把小区定位发到祝流双的手机上。
“春华里,你导航一下。”
原来他家在春华里。祝流双知道这个楼盘,听说是省城某家大房企开发的,专做高端洋房。因为独特别致的园林绿化景观,这个小区还上过好几次菰城当地的新闻头版。
“好。”祝流双背
过身朝车棚走去,心里盘算着同居后费用该如何平摊的事。春华里不比东湖小区,物业费,水电费什么的肯定要贵上不少,再加上平时的生活花销……开支绝对比住家里要多得多。
可她总不能厚着脸皮一分不出,白吃白住的事她做不出来。何铭不要她的“房租钱”也许是看在结婚证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