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庄晓倩随口关心了一句。
“可能身体不太舒服。姐,我回趟家……”祝流双走到门口突然停下,压低声音道,“郭总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去银行办业务了。”
半个多小时后,祝流双赶到单元楼下。因为怕耽搁了时间,她一口气跑上了六楼。
“流双,今天下班挺早的啊!”邱艳开门出来,乐呵呵地跟她打招呼。
祝流双呼吸还没平复,呼出一口气喊了声:“邱姨。”
自从和吕风划清界限后,两家的接触便越来越少了。而邱艳对她的态度,倒是愈发客气。
“你妈今儿个在大扫除呢,我看她来来回回扔了不少旧东西了。”邱艳说着便往楼梯口走。
大扫除?
祝流双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摸索钥匙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她沉下脸来。
难道……母亲翻到她的结婚证了?
应该不会吧?平日里大扫除,母亲也不会擅自翻动她的衣柜。
一定是她多心了!祝流双在心里再三安慰自己。
思绪搅和成一团,她心神不宁地开了门。窗帘拉得严实,客厅光线不好,和大晚上没什么区别。
“人呢?”她一面在玄关处换鞋,一面嘀咕。母亲这么着急忙慌地把她叫回家,自个儿倒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她摸着墙去按开关,忽然望见沙发上有个黑乎乎的虚影。吸顶灯亮起的刹那,母亲的目光攫住了她。
“妈,你在家啊!怎么不开灯呢?”客厅过分安静,祝流双故意弄出些动静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顾春玲裹着一件起了球的毛衣开衫,一动不动地望着女儿。她膝盖上摊着本红红的册子。“小双,你能告诉妈,这是什么吗?”她颤抖着捏起红皮册子,内页朝外展开。
笑容僵在嘴边,祝流双的脸瞬间失去血色。正对着她的恰巧是她与何铭的结婚登记照。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妈……是……是结婚证。”
顾春玲腾地站起来,表情因为愤怒而扭曲:“好,真是好!女儿领证了……我这个做母亲的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祝流双,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
浮肿的眼睛里布满血丝,顾春玲的语调像完全失去了控制,尖利而刺耳。
祝流双狠命地攥紧手心,硬生生将眼眶里的泪逼了回去。她从来没见过母亲发这么大的火。在她心里,母亲一直是温吞的,唯唯诺诺的。
她曾设想过这一日的到来,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疾风骤雨。
是她太过自以为是了!
顾春玲的眉头深深地皱着,拧起一道狰狞的沟壑。她合上红色册子,一把扔到地上,语气寒凉如坚冰:“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这也正常。毕竟我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脚步。可婚姻大事……怎么能瞒着呢?要不是今天被我翻了出来,你还打算藏多久?”说完,两行清泪从眼角滚落。
身子晃动几下,顾春玲跌坐回沙发里。
这么多年,她含辛茹苦将女儿拉扯大,换来的却是女儿的有意欺瞒,这是她难以接受的。
顾春玲感到无比沮丧,她呜咽出
声,很快,低低的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懊悔像潮水一般席卷全身,祝流双猛地抱住母亲,泪水一涌而出:“妈,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瞒着您……不该什么事都自己做决定……您别哭,哭会加重眼病的……您要是生气,打我骂我都行。”
打吗,顾春玲怎么下得去手?
这么多年,她连一句重话都没对女儿说过。她只是太伤心了,伤心到心窝子一抽一抽地疼。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滴在祝流双的手背上。
母亲哭得声音嘶哑,肩膀抖动,祝流双也跟着止不住地落泪。
两个人哭作一团,她们身后的白墙上,照片里的祝向东依然是年轻时的模样。他淡淡地笑着,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