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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仿佛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向她道谢。

“国庆假期客流量大,是我们接待不周,酒店一定会加强安保巡逻,力争为顾客创造更安全舒适的环境。还希望祝小姐之后能给我店打个好评,十分感谢。”

快走到门口时,对方把手里的袋子递过来:“这是安保人员在走廊上捡到的,您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

祝流双接过袋子,粗粗瞄了一眼,最上面是她新买的内裤。

见她愣神,何铭问道:“有少吗?”

脸上浮起不自然的神色,她“啪”的一下合上纸袋,放于身侧:“没……没少。”

“那就不打扰二位了。”工作人员再次鞠躬,随后踩着细高跟匆匆离去。

手指悬停在门把手上,祝流双握着房卡迟迟没有开门。

“流双?”身后,男人适时提醒她。

她突然向后转身,紧紧攥住何铭的衣角。距离近在咫尺,她盯着他坚实的胸膛默不作声。

男人几欲后退,她仰头露出一张泫然欲泣的脸,让自己显得楚楚可怜。

“学长……你今晚能不能等我睡着了再走?”带着哭腔的声音细若蚊蚋,“我还是心慌得不行。”

祝流双清楚,以何铭的行事作风,大约只会站在门口叮嘱安慰几句,然后再同她道一声“晚安,不要胡思乱想”。

可她不想他这么快离开,她想他看着她入睡。

人在受到惊吓后,总想找个信得过的人倚靠。此刻,他便是她偏安一隅的“靠山”。她的慌张惶恐是真的,但也没有眼下所表现的那么柔弱不堪。

与他相处的这些时日,祝流双发现,何铭其实是一个特别容易心软的人。

因此,她将自己的脆弱无限放大,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他面前。

她在赌,赌他对她再一次“心软”。

男人居高临下,墨黑的眸子静静地瞧着她,似在斟酌思量。

一声无奈的叹息溢出,何铭耐着性子说了声“好”。

她赌赢了!

祝流双心底欣喜若狂,面上却仍要维持“草木皆兵”的神色。

“滴——”感应器亮起,房门打开。

房间黑黢黢的,窗外零星有几点灯火。

插了房卡,整屋的电器开始运作。灯光下,玻璃茶几上凉透了的排骨粥尤为显眼。

何铭走到沙发上坐下,目光扫过没怎么动过的餐盒。

“肚子饿吗?”

“我胃口小,吃了几口感觉饱了就没吃。”

祝流双以为他会责怪她浪费,便急着解释。没想到何铭问出口的话和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不饿——”她摇头,瘪瘪嘴道,“排骨粥味道挺好的,剩了这么多有点浪费。”

何铭略过她的话,径直问:“时间不早了,你要不要洗个澡……早些休息?”说到“洗澡”两个字时,他顿了顿,用咳嗽掩饰着尴尬。

祝流双手里还拎着纸袋,她呆呆地点头,然后拽着手上的东西快步走去卫生间。

站在洗手台前,她面容窘迫地望着镜中的自己。

洗澡吗?

可是决定在云河留宿一晚是临时起意,她连睡衣都没带。

白天吹风淋雨,晚上一路狂奔,衣裙干了湿,湿了干。身上黏黏糊糊的实在难受,不洗澡好像也不行。

房间衣柜里有浴袍,要不将就着用用吧?

祝流双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作出决定。

玻璃门开了一条缝,她趴着门边上悄悄打探何铭的动静。男人长腿交叠,姿势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她索性将门敞开,低着头从里边走出来。

听到动静的男人不由地抬眼。

“我……我拿点衣服。”她状似若无其事地解释,埋着头走向衣柜。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准备去洗澡……怎么想怎么暧昧。

取下浴袍的那一刻,祝流双的脸莫名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