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祝流双闷咳了两声,声音捂在口罩里。
“没有吧
……”庄晓倩不确定道,“我看他是受不了了才辞职的,连着加班一个月,换我也崩溃。你说……郭总是不是故意的啊?”
庄晓倩嘀嘀咕咕,琢磨出一点门道来。
祝流双却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故意的?不是要攻克防火墙bug吗?”
“那为什么光逮着王一正一个人批?他也就是个副组长,除了第一次开会批了俩……后面,劈头盖脸挨骂的每回都是他!”
“可能……那部分正好是他负责的?”祝流双心不在焉地回。
“管他呢!王一正辞职了也好,你少个麻烦。”庄晓倩有意朝门外看了眼,突然压低声音道,“之前公司忽然传出关于你的风言风语,怕你伤心,我都没敢告诉你!现在他走了,我终于能大胆说了!那人渣,追不到你就四处跟人胡乱传坏话……”
至于什么坏话,庄晓倩没明说,但祝流双隐约能猜到一些。
确实有那么段时间,公司里一些男同事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每当她从技术部门口走过,里面的人还会窃窃私语。
当时,祝流双天真地以为他们仅仅是因为王一正的“赌约”,才过分关注自己。现在想来,一切并非她想的那样简单。
“都过去了,清者自清。”祝流双无所谓地耸耸肩,继续写自己的财务分析表。
“咳咳,咳咳——”小小的财务室里时不时响起剧烈的咳嗽声。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庄晓倩听得受不了了,她戴上口罩劝祝流双:“流双,要不你下班去急诊看看吧,都快把肺咳出来了,这样哪行啊?”
祝流双手下的动作不停,眼神瞟过庄晓倩半遮的脸:“庄姐,我明天搬去会议室办公吧,等彻底好了再搬回来。”
“搬来搬去多折腾,咱俩都戴口罩就行。我已经吃特效药预防了……”庄晓倩不好意思道,“流双,姐不是介意你,我是关心你呀!工作忙归忙,身体可是你自己的……”
“好,我一会儿就去。”键盘敲击声戛然而止,祝流双认真道,“谢谢。”
虽然庄晓倩不介意她的病,祝流双还是主动搬去了小会议室。这天傍晚下班后,她骑着小电驴往人民医院赶。
菰城的惠民措施出台得好,人民医院不久前推出了夜间门诊。因此,当她六点半抵达医院挂号大厅时,十分顺利地挂上了呼吸内科的普通门诊号。
取了挂号单坐在等候区,熙熙攘攘的大厅里咳嗽声不绝于耳。
祝流双盯着叫号显示屏发呆,她前面还有十几个病号。等轮到她看病,起码也得在半个小时以后。
正当她百无聊赖之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亮。
【双双,你身体好点没?还有……何学长现在怎么样了呀?】
发消息关心她的是远在京市的田星雨。
【我已经好多啦,】打完前半句话,她的手指在界面上踟躇,不知下半句该如何回复。
他怎么样了?
她也不知道啊!
殡仪馆匆匆一面,他冷静得像一具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将谢静之的身后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可她明白,冰山之下是深埋的悲痛和无尽的黑暗。
有人把对死者的不舍和怀恋表现在明面上,用歇斯底里的哭泣来宣泄。有人看似坦然接受了至亲死亡的事实,却日夜备受煎熬,难以从苦痛中走出来。
祝流双想,何铭大概是后者。
他愈平静,愈理智,她便越发心慌。现在的他,和许多年前的她别无二致。
当初听闻父亲遇难的消息时,她没有大哭大闹。家里被乘客家属恶意报复时,她还能忍着泪安慰母亲,人没事就好。母亲带着她搬离居住多年的家时,她更不敢袒露一丝一毫的不舍。
但也只有她自己最为清楚,在那以后的很多个日日夜夜,她都被无尽的噩梦缠绕。仿佛走入了一个满是死胡同的迷宫,不论跑到哪里,都找不到透着光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