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琼撤走托盘,笑着招徕他:“方才忘了问你要什么汤饼,便自作主张做了份镈饦,还请慢些享用。”
“好。”谢洵也笑着点头。
他拿起桌上摆放整齐的筷子,夹起一块炸鱼,只一口便惊叹,外酥里嫩,也不知添了什么香料,咸香适宜,正合口味。
期间店里食客也络绎不绝,新食客老食客都有,陆琼忙着擦桌子、收钱、揪面团。
不知为何,比谢洵晚来的食客都走了,他还等在原地,占着凳子也不走。比旁人讲究多了,用完食还要歇息,可别的食客还要坐下呢。
陆琼把粗布塞进腰间,端着另一份食客要的冷淘,递给客人才走到谢洵边:“小郎君可是有什么别的需求?”
谢洵点头,问起铺子里的饮子。
这是要再来一份饮子?可看他身形也不像是能吃的样子,不过陆琼还是细心招待:“三豆饮如何,正是夏日清暑之品。”
谢洵身子依旧坐直,听她话弯起眸子,似有星光在其闪烁:“可是用了冰?”
“自然不是,”陆琼摇头,整个人也跟着晃,“不过七月将至,届时也有人贩冰了,本店便会去买些来,只是不知这冰价如何。”
每年的冰价都不同,因采冰、存储、运送差异而有所波动,若是比往年热,冰价也会跟着上涨。
听说也可以用硝石制冰,制成的冰价格会低些,就是她还未见识过。
谢洵若有所思,不久才道:“谢某结识过一些好友,正准备售冰,若是陆掌柜急需,我也能找友人寻来。”
陆琼振奋起来,迫不及待问他:“可是真的?那能否在三日内找一些?”
其实还要过段时间才有冰可用,毕竟现在还不算最热,提前把冰窖的冰取出来会加剧损耗,只有在最热时集中出售才能某更多利。
但谢洵不怕这些损耗。往年芸香楼都是提前几日用冰,今年不过是顺道分些给陆记,这并不算什么,便点头允诺。
对他不算什么,对陆琼来说却是解决一大难题。因着诗会还有四日举行,她便需要在这几日备好食材。若是可以用冰,那可是能给书院带去一份清凉,不然叫学生边流汗边吟诗作赋,那场面可不太雅观。
可谓是前有雪中送炭,现有暑日“送”冰!
想到这陆琼对他再三道谢。瞬间觉得这人不碍眼了,还想给他装几份糕点,叫他想待到几时便是几时。
直到人走茶也凉,还是觉得谢洵是个好人。
时值晌午,正是铺子里最忙的时候,陆琼收走食客吃剩下的残羹,把碗筷放到后门的木盆中。
挑夫也帮忙打来几桶水,倒进半人高的水缸里,哗啦哗啦响,带走一股炎热。
陆琼把今日的钱先给他,一共是六十文,还端来一碗清凉的渴水。
挑夫袖子撸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一口气饮尽陆琼递给他的杨梅渴水,嘴角流出几滴水,忍不住喟叹。
他把碗顺道放进盆里又想起别的事,便跟陆琼道:“陆掌柜可知旁的鱼羹店要换成什么?”
刚有徐嫂要搬走的风声,汴京人就知道盘下铺子的人是谁,他们消息可真是灵通!
不过陆琼只知道徐嫂要走,别的就不太清楚,便摇头:“郎君可知道些什么?”
见她这模样,挑夫也是一脸同情,高大的身躯来回踱步,犹豫着还是说出口:“三娘汤饼店要搬到这,他们家做汤饼有些年头了,本事不小。尤其是他家掌柜,跟你年龄相仿,也有一门好手艺。”
没想到陆琼不急,还笑着道谢。
挑夫有些不解:“陆掌柜不怕三娘把你生意抢去了?”
陆琼抿嘴笑:“我怕什么,陆记也不比别的差,再说我总不能拦着他们,不让人在这做生意不是?”
挑夫想着也是,挠挠头,不知该说什么好,却也更佩服陆掌柜为人了。
陆琼:“不过还是感谢郎君将这番话告诉我,正好上午还剩了许多糕点,我去给你多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