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侈欲之春 白桃青盐 94882 字 1天前

地写下那一封信。

她认为不可能实现,却又隐隐希望能有一天被打开的那把锁,完全可能出于对死去挚友安全范围内的美好幻想。

没有什么祈愿,比“死而复生”更适合不甘离世的死者。

舒凝妙的眼睛里仿佛含着一簇火,要叫手里虚幻的影子烧成灰烬。

“——上一周目,我出现在艾德文娜办公室里时,分明还没有死过。”

阿契尼和她并不是同一时间出现的,所以在这之前,一定有另一个人给她开了门,诱导她进去。

面对能随意控制时间的对手,她才是真正的毫无还手之力。

对方举着裁判的口哨,可以自由地回溯、暂停、快进,只有这能解释阿契尼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她身后。

那个人必然是她所熟悉的人——她对陌生人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因为这层推测,她偶尔一瞬间会冲破理性,对周围的一切都怀有强烈的疑心。

影子伸出雾似的手臂,按在她手背上,黏腻湿滑的触感完全不似看起来那么飘忽虚幻。

它暗声低语:“是阿契尼亲手将刀捅进你胸口,你为什么还在为他开脱,就算当时有第三者见证了你的死亡,所受到的罪责难道应该比他更重吗?”

舒凝妙牢牢地看着它,眸子暗沉下来,说不出是讥讽还是嫌恶。

她的瞳孔中倒映着空无一物的景色,却仿佛再次置身那场涌动的火海。

连绵的火焰灼烧着她的皮肤,暗红色的长发从她手臂流泻,低低的笑声萦绕在她耳边,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尖锐。

阿契尼虚幻的身影凑到她面前,发出飘飘忽忽的笑声:“啊,没错。”

暗红色的长发垂在她手背上,他脸上的笑容迷幻而空白:“是我……选择谁完成计划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

回忆骤然破碎。

“假话。”舒凝妙抓住影子的手顿了顿,突然冷不丁地开口。

阿契尼答得太快太笃定,反而成了唯一的破绽。

“选择杀谁没有对他来说没有区别”这一句话,一定是谎言。

如果真的没有区别,他不会在动手时流泪。

从这一句谎言开始,她就已经没有再追问他的必要,因为谎言已经勾勒出另一个人真实的轮廓。

舒凝妙知道自己算不上尤为聪明的人,但她的记忆力还不错,第一次陷入过去的回忆时,失血带来的幻想热将滴落在她脖颈间的冰冷液体衬托得格外突兀、印象深刻。

这之后,她最后只问过阿契尼一句。

——锁链贯穿他的前一秒。

她低下头时,的确是带着全然不解开口:“你动手的那一刻,为什么要哭?”

她到现在也不明白那眼泪的含义。

就算阿契尼体内真有她的基因,她也不相信未曾谋面的两个人居然能从这稀薄的关系中突然衍生出强烈的感情。

这滴眼泪能验证谎言,对她来说,仅此而已。

如果人的命运是汪洋中不断漂泊的船,任何想掌控她的暴雨,她都要拼命扼杀在前夜。

所以同样能掌握时间的力量,只要能杀了这东西……哪怕被反噬……

她轻吸一口气,手指一点点收紧。

尽管游戏系统再三警告,舒凝妙心里还是隐隐浮现出危险的想法。

不——现在还不行。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对弦的掌控远没有对方成熟,她能控制住面前的影子,除了愤怒的增幅之外,绝大部分是因为对方完全没有反抗。

“我会杀了你。”隐隐感受到身体的抽离,她双唇颤动,死死抓住那缕快从自己手中逸散的影子,像是要记住虚影上任何可以分辨的特征。

“无论你是什么东西……无论你在哪里,我一定会杀了你。”

它说:“那太好了。”

从一片灰蒙蒙的影子里,她居然能感受到近乎平静的笑意。

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