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宸余光扫到他,又想到今日种种,淡淡吩咐了句,“今天的事,要处理干净。”
刘敬忙应是,“等过了今夜,陈娘子就会被放回来,那些人也会照陛下的意思,先去浙江呆一阵子,避了风头再说。”
朱明宸点点头,又想到那两口大箱子,脸色发沉,进去湢室前道:“记得把书送到姐姐那里,越快越好。”
刘敬这回应得前所未有地快。
等这位主子进去后,他去安排了。
徐姑姑的事耽误不得,旁人不清楚,他不敢不清楚。
等整整五口红漆大箱子搬到徐昭夏住的客堂后,她被震得一呆。
刚想着要先处理好手头陈家娘子的事,别惹怒了太后娘娘。
又生出和那个孩子好好道歉的心。
但也知道孰轻孰重。
那个孩子毕竟是她亲自带大的,闹得如何僵,她心里总还有数。
陈家娘子马车翻覆一事,却始终没消息传来,她派越安去找锦衣卫打听,得到的答覆也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裴昇也一直没回来。
雨又越下越大。
裴昇冒雨离开白塔寺,却不是为什么陈家娘子。
任她父亲是中极殿大学士、内阁首辅,只要她一日没坐上皇后之位,也不过是个普通世家娘子。
裴昇奉寿宁宫之命,护的是白塔寺里那个小皇帝的安危,次之是督着他与陈家娘子见上一面。
辰时过后,刚有锦衣卫上报,陈家马车人仰马翻,便又有人报上来,道那个小皇帝不久前出了白塔寺,顺着官道纵马而去。
裴昇当即想到那个小皇帝对立后之事的抗拒,马不停蹄,赶到了马车倾覆的地方。
却只有陈夫人在哭啼不已,指着山谷里泣不成声,道有股子山匪跑来,截去了她家里娘子。
那伙山匪气势嚣张,听她报出自己门第之后,不见丝毫畏惧之色,掳了陈家娘子便走,不顾她一声声哀求。
裴昇越发肯定是那个小皇帝的手笔,能这么胆大妄为,除了他也没别人。
命人送陈夫人回去后,他亲自带着人马赶赴山谷里头,循着所谓山匪留下的踪迹,步步紧逼。
雨滴打在脸上,浸湿了他的面庞。
越安收起伞,从廊下进来时,冷不丁被屋檐滴下的水砸到了脸,顾不得擦,跑进了里头。
“姑姑,裴……裴指挥使还没回来!”
徐昭夏将手里的礼记放下,借着紫玉的手站起来,给她递了块干布巾,“擦擦。有没有口风透出,是他回宫里向太后娘娘复命了?”
“不像”,越安用布巾胡乱抹了把脸,“若是太后娘娘知道了,早大发雷霆,不至于现在也没个动静。”
徐昭夏知道她说得没错。
太后娘娘若知道这里的事,必然会认定是那位祖宗的错,不管有无证据。
此时还风平浪静,只可能她还不知道。
最好的便是能瞒着人,悄悄地把陈家娘子找回来,查清幕后黑手,还那位祖宗一个清白。
她养的孩子她清楚,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他再不情愿,也就是见了人拂袖而去。
究竟是谁要害那位祖宗?
想着,徐昭夏心里一跳,想到件旧事来。
在那位祖宗还没当上皇帝的时候,宫里不止他一个皇子。
有天她一觉醒来,不知那位祖宗到了何处,怎么找都找不到。
最后是五天后,在宫里一处偏得不能再偏的枯井找到了他。
再晚几个时辰,要不是井壁上还有些青苔附着,只怕那位祖宗就会活活饿死在里头。
徐昭夏又摇了摇头,不对,此时不同往日,先帝也现在也就剩了那位祖宗一个孩子,旁的都是远宗,就算太后娘娘大怒,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们继位。
到底是谁会做出这件事?
徐昭夏想得额际隐隐发疼,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