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是他真的有问题，还是你想太多呢？”她循循善诱着，想了想又问道：“难道是你们出去度蜜月的时候，他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还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想想也似乎只有这个可能。

“没有，他没有对我做什么，”贺怡湘却摇了摇头，“是我，我觉得他最近变得有些奇怪……”

贺怡湘顿了顿，目光下意识般移向窗外，细声说道：“他对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但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黎绘愣了愣，才想要说话，倏地注意到贺怡湘精致秀气的眉宇间，一抹不自知的茫然若隐若现。

黎绘的眉头皱时拧得更紧，问道：“怡湘，你多久没去看心理医生了？”

只有和贺怡湘极为亲近的人才知道，贺怡湘有病，是真的有病。只不过这病不是出现在贺怡湘的身上，而是出现在她心上。

贺怡湘从小到大都是一帆风顺，除了在结婚的事情上，出现过一些小波折外，其他一切都很圆满。

但或许正是因为她的人生一直很顺利的缘故，所以在遭遇到亲人接二连三离世这样的巨大打击时，基本一直活在象牙塔里的她，才会因为承受不住接连不断的丧亲之痛，精神状态变得很不稳定，甚至一度做出过自戗的事情来，把亲近的人都吓得不轻。

最后在季沐霖的好言相劝+威逼胁迫下，贺怡湘才答应去看心理医生。

这两年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贺怡湘基本没再犯过病。虽然仍需要定期去心理医生那里，让心理医生确认她的心理状态没有问题，但看起来已经跟变故没发生前的贺怡湘没什么两样。

黎绘一开始并没想到这方面去，直到刚刚留意到贺怡湘眉宇间的那抹茫然，她才猛然惊觉贺怡湘的状态不对。

她记得听季沐霖说过，贺怡湘的症状之一，就是分不清现实和虚妄、出现严重幻觉。

难道贺怡湘又犯病了，才会生出了季沐霖想杀她这样的幻觉？

“我没有病，”贺怡湘缓缓回头看向黎绘，她眼神有些空洞，语气却十分执拗，就像个被触及了核心禁忌的机器人，她强调道，“我没有病！”

凝睇着贺怡湘的神情，黎绘这下基本已经肯定，贺怡湘的状态不对，心理很有可能又出问题了。

她心里蓦地升起一股怒气。

季沐霖怎么搞的？重度蜜月居然还能把好好的人，又给“度”出心理问题来？

心里虽微微有些不悦，黎绘脸上的表情却柔和了不少。她没有再提心理医生的事，而是拐回了刚才的话题，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没有再听到“心理医生”这个词语，贺怡湘的神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她这时才像是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似的，小脸浮上一丝窘色，但眼底的茫然却没有丝毫减少。

“我……”她垂眸拨弄着自己面前饮料杯中的吸管，像是在回答黎绘又像是喃喃自语，“我不知道……”

黎绘见状，以退为进地问道：“要不先到我那住几天？”

贺怡湘脸上浮现一丝意动，但与此同时，她却是飞快地摇了摇头，“不要……”

黎绘像没有察觉到她表情和动作相悖似的，沉吟了片刻后，才开口说道：“那要不这样？我先送你回家，晚上就在你家里吃饭。到时候我试探一下季沐霖，如果他真的有问题，你就找个借口去我家过夜，咱们再好好从长计议？”

她的声音轻缓，却莫名让人生不出反对的心思。贺怡湘虽然迟疑了一瞬，却仍是乖乖点头答应下来：“好。”

“那我们现在先去你家吧，趁季沐霖现在不在，我们先看看你家里的情况。”黎绘说着，就已经站起身来准备去买单。

黎绘不知道贺怡湘为什么会又发病，但眼下最好是先带贺怡湘去看她的心理医生，确定一下她的状况。

可她并不知道贺怡湘的心理医生是谁，而且刚刚提到“心理医生”这四个字时，贺怡湘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