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池州听完这话总觉得心里不得劲,往前凑近墙面,想从图画里抠出点什么来反驳。
找了半天他突然顿住,有些迷茫,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反驳?
脑子里晕乎乎的,面前黑色线条的水波摇曳,放大,一潭黑水拽着他,冷得他抱着胳膊,想钻进水底。
水底应当要比外面暖和……
怀里的老虎别过脑袋,和宁述一起看向呆愣站着的谷池州,“嗷”了一声。
骤然听见声响,谷池州喘着气,急忙转身,擦掉额上的冷汗,劫后余生般:“差点着了道。”
他走到两人身边,怪道:“怎么就我着了,不是你俩先看到这面墙的吗?”
宁述不语,目光扫过满室的黑色漆画,在墙上半落的圆形对面找到了一扇小门。
他未答先问:“师弟告诉过我,你是一只玄武?”
不待谷池州回答,宁述接着道:“这线条倒是很贴合。”
北方幽水,龟蛇交缠。
一语点醒,谷池州来不及谴责叶云把他到出去的事,快速抬眼看了眼墙面,急忙低头。
两人一虎推开门,却视线骤然开朗,极高极高的顶上透露一丝天光,巨大的圆形坑洞上刻画杂乱无措的线条。
这是?
几人仰头望向上方。
这样的高度,只有秘境中央最高的迷山,除非他们已经跌破地底了。
“竟然都没有发现过……”
叶云第一次来,尚且不知。
宁述和谷池州却是默了一瞬,用了好几百甚至上千年的秘境,大比之中,竟无一人发现此处——不论弟子或是长老。
借着北方玄武判断方位。
宁述直行到南面朱雀,赤色线条廖廖几笔勾勒的小鸟与玄武如出一辙的草率,几人看了一番,又走向东面,苍色青龙亦是。
最后走到西面。
大猫趴着,眼珠骨碌碌等着开门进去,视线却突然黑暗,被一只大手盖住上半张脸。
叶云伸爪子扒拉一下,宁述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为防师弟被蛊惑,师兄先帮你看看。”
好吧。
叶云放下爪子,迎面的风吹来,吹动叶云面上的绒毛。
门开了。
一样狭窄的暗室。
谷池州几乎要倒吸一口气,嘴巴刚张开便被人匆匆封住了。
谷池州:“……”
宁述稳当当抱着怀里的大猫往里走,滴水不漏绕了一圈。
然而大猫还是察觉不对,爪子挠了挠捂在眼上的手,指甲勾住衣袖往下拽。
同时识海里还传来叶云的声音:“师兄,让我看看。”
宁述叹了口气。
视线回归,大猫尚未来得及眨眼恢复视力,就直直撞入了满目的红。
暗红的血迹干涸,喷溅在墙壁上,本就不清的白色油彩被挡了个彻底。
三人几近沉默看着眼前的暗室。
直到叶云肉垫拍了拍宁述小臂:“师兄,我们走吧。”
宁述低头,对上大猫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眼珠流转间只有对待此处不同的思考。
宁述一顿,旋即淡笑。
是他过于多虑了。
几人退出逼仄的暗室,关上了满屋猩红,退至中央的大阵上。
宁述抬脚碾过地面的刻痕,平静无波,好似这个刻痕已经死去了。
不知道几百千年前使过的阵法,自然是没活着。
从进入迷阵就一直被推着走的几人可算能够休息。
盘腿坐下调息,宁述松开手臂,叶云跳下来。
然而,手指触到袖间的濡湿,宁述低眼看向面前坐着的大猫,不咸不淡喊了一声:“师弟。”
“嗷?”
叶云疑惑转过来,一只跟他脸差不多大的厚实肉垫咬在嘴里,甚至转身时嘴巴还无意识研磨了一下。
宁述伸手够了一下他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