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将她磋磨至死,才肯甘心。
这些年,她谨小慎微,步步退让,皇后还是容不下她,连一条活路都不愿给她留。
“殿下,到时辰练习步态了,请移步到院中回廊下。”严司教面无表情地催促。
江芙诗强撑着站起身,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胃中灼痛难忍,目光扫过两侧垂首的宫女,没有一个人敢来搀扶她。
此时已是申时初。
太阳西斜,秋日的凉风穿过庭院。
江芙诗咬牙一步步挪向回廊,严司教在一旁冷眼盯着,不时用戒尺点地纠正她的步伐,又唤来一名宫女,让她训练走姿时,头上再顶一碗清水。
正走得摇摇晃晃。
孙嬷嬷的身影出现在了回廊尽头。
严司教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迎上去:“嬷嬷您来了,可是皇后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孙嬷嬷笑看江芙诗:“老奴是来替皇后娘娘瞧瞧,公主学得如何了?”
假仁假义,摆明了是来看她笑话的。
江芙诗连眼皮都未抬,只冷冷盯着地面。
严司教赶忙表忠心:“请娘娘放心,老奴定会将公主教导得规行矩步,不敢有半分懈怠。”
看了眼江芙诗满是伤痕的手,和疲惫虚弱的神态,孙嬷嬷满意地点点头:“娘娘自是信得过严司教的。”
“只是公主殿下还需更用心些才是。”
两人一唱一和,江芙诗看出孙嬷嬷此行绝非只是看看,果不其然,严司教陪着孙嬷嬷一边说话一边往院外走去。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去领皇后的新旨意,或是商量明日如何变本加厉地磋磨她。
江芙诗心中冷笑,刚收回眼神,忽然额前传来一阵剧烈的眩晕,眼前霎时一黑,紧接着,她身子一软,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
待走出了偏殿,孙嬷嬷冷声道:“娘娘说了,让你明日再加把劲,磨一磨玉荷的心气。好歹是个公主,虽然出身不正,但也得有个公主的样子不是?”
“是是。”严司教连连点头,脸上堆满讨好的笑,“老奴明白,定不会让娘娘失望。”
送走了孙嬷嬷,严司教志得意满。
这回她帮皇后狠狠磋磨玉荷,事情办得好,没准能得娘娘恩典,抬一抬品级,往后宫里宫外,也能得人尊称一声‘大人’。
正想得入神,严司教揉着酸胀的脖颈,眼前忽然晃过一道黑影。
她仔细瞅了瞅四周,安静如常,并无变化。
——突然。
不知哪来的力道猛地砸向她的后背,像是被什么人踹了一脚。
“啊!”
严司教惊声大叫,扑通一声,摔进了廊旁的荷花水潭。
“啊!救、救命,唔唔唔——”她挣扎着从水里冒出头,却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按回水中。
冰冷的池水灌入口鼻,严司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被水草拖住了脚。
“救、救我……”
岸上的湛霄眼神漠然,看着她在水中挣扎。
凄厉的呼救声瞬间划破了宫廷的宁静,很快引来了附近所有当值的宫人。
宫女太监们一窝蜂地全涌向了池塘边。
“快!严司教落水了!”
“拿竹竿来!”
“谁会水啊?快下去救啊!”
现场乱作一团,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落水吸引,湛霄掠回廊下。
身量娇小的公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脸色苍白如纸。
他赶紧俯身探她的鼻息——气息微弱,但尚且平稳,估计是饿晕了。
湛霄直起身。
他的任务只是确保公主不会被杀而已。
杀手的第一条铁律便是隐匿行踪,不节外生枝。
皇宫不比其他地方,这里高手如云,眼线密布,他不能为此等小事暴露自己。
正当他打算放任不管,却见公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