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些汗,浅浅淡淡的香味随着体温蒸出来,大概是他身上的香水味,很特别的桔梗花香,被烟酒气味摧残过却历久弥坚,清清淡淡的,不腻也不重,缠在靠过来的秦逾白身上。
敬酒那人坚持不懈地举着酒杯,沈季淮含着水汽的眼眸朝他轻轻一瞥,眼尾挂着红。
秦逾白心间一动。
表现的机会,职场技巧,挡酒。
但他不是很会喝酒,而且这种文化也不应该被提倡。
可少爷刚才还为他解围,现在明显是醉了。
秦逾白只犹豫了一瞬,就抬脚往前,抢过了那杯酒:“不好意思,这杯我替沈总喝吧。”
一饮而尽。
是烈酒,裹挟着灼热从食道一路奔到胃中,又辣又呛。
包厢中的声音也尽了。
刚从卫生间出来的竹叶胸针本来轻松愉快地接过纸巾擦手,见到这个场面,暗道一声:“坏了!”
秦逾白被这劳什子洋酒呛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最后的努力控制自己不咳出声音,故作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他听见身边传来一声轻笑。
沈季淮的声音隔着空气中的烟酒气,朦朦胧胧地传进他的耳膜,语气还是四平八稳的笑,然而内容不那么让人愉快。
“都有人敢敬酒拦我了,徐小三,你这个局是越攒越有意思了。”
秦逾白没有心思想是哪位兄台有此大号,只感觉酒液经过的喉咙和食道一片烧灼得疼,呼吸也变得重起来。
沈季淮挥挥手,把他依旧握着的酒杯解救出来,随意地放在茶几上,不理会想说些什么的竹叶胸针徐小三。
“走了。”
秦逾白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血液功能应该不错,那杯洋酒已经顺着血管被吸收到大脑,思考能力和听力都被击溃,却有靶向地能听到沈季淮在他耳边轻轻慢慢地说话。
……还有愈加明显的嗅觉。
沈季淮身上独有的桔梗花香混着水雾的香气,化作千丝万缕的线,绕着他一圈又一圈。
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沈季淮带到了包厢外。
走廊地毯绵软,醉酒之后踩上去,让人直觉跌入云端。
沈季淮闲庭信步地走过去,在他旁边扔了个字:“笨。”
哪有人敢强灌他的酒,只有秦逾白看不清形势,当了回出头鸟。
无缘无故挨句骂,秦逾白有些迷茫,侧头望过去,疑惑地“嗯?”了一声。
沈季淮看着他有些呆愣的神色,嘴角扯了扯。
他见过喝酒上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上脸的,一杯底的酒下去,整张脸直接红了,偏偏面无表情还是一副性冷淡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挺有趣的。
“怪会挑的,那杯酒度数最大了。”沈季淮从前台要了杯橙汁,递给他。
秦逾白接过来,抿了一口。他又不知道那杯酒度数那么大,不知者无罪,没必要得到这么个“笨”的评价吧。
他的思维有些慢,头脑也有些混沌,只机械性地捧着橙汁喝,食道的刺痛感微微减弱,胃也缓过来。
沈季淮回复着微信消息,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帮我挡酒?”
秦逾白有心想说几句漂亮话奉承少爷,然而嘴不大听使唤,和脑子有来有回地打了几架,也没得出结果,憋来憋去,说了句很有哲学的废话:“我想应该帮你挡酒,所以就……”
话说出口,他先在心里懊恼,怎么能说成这样……
他的职业生涯可能到此就要结束了,下一秒少爷就要把他这个话都说不明白的助理给开除了。
然而,他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少爷连头发丝都没动一下,听了话只是点头,再没说什么。
空气静谧,只有衣物偶尔摩擦的声音。
好半晌,秦逾白把橙汁喝光,才想起来问:“我喝酒了,那一会儿谁开车?”
他记得少爷当时说的是“结束了开车送我回去”。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