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两人又是沉默,直到外面传来了小孩吸溜鼻涕的声音,还有无比清晰的一句:“我要这个娃娃。”
高中生:“什么娃娃?外面哪有娃娃?”
沈季淮面色平静,双手往后撑,半躺在床上,只眉毛往上扬了两扬,唇角带着些不经意的笑:“八成是你的宝贝手办。”
“这孩崽子……”高中生捋胳膊挽袖子就拉开门冲了出去。
沈季淮闲适地晃了晃脚,家居拖鞋是湛蓝色的,大了一个号,松松垮垮地挂在脚上,看起来吊儿郎当。
他看了眼时间,觉得差不多时间出门,外面的吵嚷声也逐渐停息。
收拾好东西,他拎着手机往外晃荡,谁想外面那点事还没解决完。
高中生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漂亮女人,对面杵着个熊孩子和年长妇人。
小孩手里拿着手办,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沈季淮在心里“啧”一声,出来的时间还是不太对劲。
开门的清脆声响传到众人的耳中,所有人目光都被他吸引,不知怎么,所有人都察觉到他身上的低气压。
“还给哥哥。”沈季淮从楼梯上走下去,微靠在扶手上,看着随意又和善,语气却说不出的冰冷。
很能唬人,尤其是这些看人下菜碟的小屁孩。
小孩只抽泣着,怕怕地往人身后躲,在沈季淮一句拖长音的“快点儿”中,嗖地一下把手办还给了高中生。
高中生身旁的那位年轻女人对他投来了隐约的感激目光。
除了特定原因,沈季淮很少回老宅,这次回来还断了个鸡毛蒜皮的小事,隐晦地叹口气,他手里的车钥匙晃了晃,很有礼貌地告了个别:“林姨,我先把车开出来,一会儿送他去上学。”
年轻女人被他叫做林姨,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实际年龄应该不到四十,五官和那高中生有些相似之处,一袭白色家居裙,看起来温柔又恬静。
“不在家吃个饭再走吗?”林姨招呼了一句,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
沈季淮摇头:“不了,着急。”
说完,他就大步地走出门。
只剩客厅的四个人面面相觑。
沈季淮走了,那小孩才敢哭出声,老妇人忙安抚着拍拍孩子的后背,嘴里埋怨着:“不就是个娃娃,季淮犯得上这么凶吗……”
林姨接过高中生手里的手办,语气也硬了几分:“什么叫只是个娃娃,不管它是什么,是玩具是草木,那都是我们季通的东西,季通不同意,哪有你们硬抢的道理?”
“哦呦,哥哥真小气,是吧……”老妇人把哭得直抽噎的孩子抱在怀里哄。
林姨被气急了,然而她平日里就是个温柔的性子,哪里见过这么无赖的人,一时语塞竟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还是沈季通下了逐客令:“怎么?我们小气?不问自取就是偷,不然让我哥再回来和你们掰扯掰扯,顺便看看你儿子公司的资金链怎么处理?”
老妇人瞬间失语,嘀咕了两句,就抱着孩子告辞了。
那孩子虎头虎脑,长得倒是挺胖乎,怨不得哭起来声音大,别说沈季淮心烦,在场的除了那老妇人,没一个不觉得烦的。
他们灰溜溜地走了,林姨才顺下去那口气:“今天多亏了你哥……我不会说话,要不然也不会和她这样的人吵这么久,你哥看着是心烦了吧,一会记得谢谢你哥,听你哥的话。”
“知道了妈。”沈季通把手办放回展柜,把沙发上扔着的书包和校服外套拎起来,“我上学去了。”
等他再出门,沈季淮的车已经等在门口了。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座椅往后调了调,书包扔在后座,别别扭扭地开口,声如蚊蚋:“谢谢哥。”
沈季淮嗤笑一声,单手打方向盘,拐出了老宅。
像聊家常一样随意地应他:“不用谢我,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他总不在家,这种事你很快就能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