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趿拉拖鞋的覃乔走了出来。
“舅舅”
覃乔摊开双手,走上前,还像小时候那样给了杨建国一个爱的拥抱,顺便撒了个娇。
“想死你了。”
舅舅虽喉咙出了名的响,但脾气也是十里八乡人人夸赞的好,对她更是没的说,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她,所以覃乔最喜欢舅舅了。
“没大没小,”杨淑华将果篮放在边柜上,笑斥:“什么死不死的?”
两个姨妈将手里的东西挨着果篮放。
覃乔又走过去抱了抱两人。
只是晕眩感又来了,她回到杨淑华身边,抓着杨淑华手臂倚着她,可看着亲人,心里特别暖。
“舅舅,您是不是又胖了?”
黑色鸡心领毛衣幸而有弹性,否则怕是撑不下这圆滚滚的大肚皮。
杨建国摸了把后脑勺,大姨杨淑云笑着替他答:“你舅舅他呀,因为光光要结婚这事,高兴的,这半年没少喝酒。”
大家有说有笑地坐下,椅子不够,杨淑华去外面让护士再帮搬来三张,你一言我一语,这间房里热闹得像过年一样。
聊着聊着都快忘了时间,直至,房门被叩响。
杨淑兰坐得离门口近,走过去开门。
然而,门一开,她愣在原地,放大的瞳孔里是陈嘉树的身影。
杨淑兰:“嘉树……”
陈嘉树嘴角噙起那抹熟悉的温善的笑意:“三姨,好久不见。”
杨淑兰盯着他手里这根盲杖,虽然新闻视频里看到过,但亲眼所见内心不免一阵剧烈的震动。
以前多么神气飞扬的一个孩子,现在都快看不见了,不止是惋惜,还令人心疼。
“嘉树进来坐。”杨淑兰眼睛有些烫,她侧让到一旁。
陈嘉树挥着盲杖走进屋,杨淑云立即走上来:“嘉树,来看乔乔吗?”
顿足,陈嘉树颔首:“大姨,您身体还好?”
“挺好的。”杨淑云红了眼睛,“嘉树,姨夫去年过世时候,还对我说,多亏嘉树帮他找了个好医生,让他多活了快十年。”
十年前,杨淑云的丈夫得了肺癌。当地医院都建议保守治疗,是陈嘉树帮忙托关系拿到京市国内顶级肺病专家的号,这才救了他一条命。
“姨夫过世了”陈嘉树看着她说:“大姨您节哀,您保重身体最重要。”
杨建国坐不住了,起身,有些激动:嘉树,我们快七年没见了。”
陈嘉树循着声音望过去:“舅舅,是我失礼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嘉树这句失礼让杨建国张口结舌,他真不是来问罪的。
覃乔走过去,勾住陈嘉树的手臂,男人身子僵了僵,他侧眸,只听覃乔带笑说:“舅舅,嘉树也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覃乔带着陈嘉树走到椅子前,男人收起盲杖,坐在椅子上,再将它放在一侧。
“大姨、三姨、舅舅。”陈嘉树视线缓扫过他们的脸,道明来意:“你们来澜川,我这副身体也不能陪你们到处看看,我在对面酒店布了一桌,想留你们吃顿饭。”
陈嘉树一句不提曾经,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以东道主的方式,避免让他们都尴尬。
三人互视对方一眼,都被陈嘉树的谦逊的姿态和周到的礼数打动。
年纪最大的杨淑云立即堆起和蔼的笑容:“嘉树,你太客气了。”
陈嘉树转眸望向她,杨淑云用余光瞥了眼旁边的杨淑华,她脸色无澜,杨淑云直接说:“你这孩子总是想得这么周到,正好,正好,我们正犯愁去哪里吃饭?”
之后三人跟着陈嘉树一块出去了,覃乔回去继续躺着,杨淑华则是去楼下食堂吃饭。
覃乔觉得杨淑华好像更不高兴了,不知是陈嘉树没叫上她,还是大姨他们三言两语就跟着陈嘉树跑了。
母亲自从生病后,心思越来越重,也越来越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