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和Danie哼着老师课上教的歌曲,覃乔听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的,是陈嘉树在听到昭野举列时,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身为父亲却无法满足孩子最简单愿望的落寞,和屈起手指时的感伤。

红灯亮起,覃乔缓踩刹车跟着前车停下,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余光瞥见左侧那一条条黄色虚线。

霓虹点亮这座城市,夜空被五彩的流光晕染。

车尾灯汇成一片红海。奥迪忽然压过虚线,,掉头,朝着城东别墅区疾驰而去。

*

阿姨在门外对陈嘉树说:“昭野睡了。”

随后她便下楼了。

陈嘉树坐在沙发上,收回视线时,角牵起微不可查的弧度,没坚持多久,他敛眸,轻轻叹了声气。

半年前当他知道覃乔为他生了一对儿女,他是多么的惊喜,可惊喜过去后是深深的担忧。

虽然他已拥有的物质条件可以保证他们衣食无忧,但能在他越来越无力时,掩盖他这个父亲的无能吗?

陈嘉树失手碰落了茶几上的昭野的玩具小汽车。“咚”一声,很清晰,应该就落在脚边。陈嘉树弯下身,手指沾地,摸索两下才找到它。

摊开掌心,男人低下头,眼睛几乎贴到玩具车,才隐约分辨出它的外观,灰色和红色相拼接,车身线条笔直锋利。

两个月前,他和往常一样进门收了盲杖,习惯了的地方,他径直朝房间里走,不曾想地上会有样东西,他一脚踩上去,拖鞋底子薄,那个东西又硬又尖,脚底板末梢神经又是最丰富,一瞬间就好像一根烧红的钢钉刺进去。他痛得龇牙咧嘴,连连后退撞到墙上才停下,缓了很久才缓过来。

正是这个小东西——合金小汽车。

“陈董。”静姐站在外面,他们走路几乎都没声。

陈嘉树将小汽车放在茶几中央,抬头看向门口:“怎么了?”

一出声才发觉自己的嗓音有些许嘶哑,长时间压着情绪导致,他知道。

心太乱了。

静姐还未回答,一道娇甜童音响起:“爸爸!”恍若叮铃铃的铃铛,陈嘉树猝然起身。

他都能想象覃乔牵着晞晞站在门外,她们是专程来找他的。

“覃女士带着孩子来——”

雀跃的心情如潮水般涌上,陈嘉树迫不及待地转朝前走,以至于小腿撞上茶几。

刺耳的“滋啦——”声骤然响起,打断了静姐的话。

他此刻根本无心去数步数,抬起右手举在空气里微微划动,谨防自己兴奋过头而撞到门板上。

“嘉树——”

“爸爸!”

门外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音。陈嘉树先他们一步,握住门把,下压,打开了这扇门。

他刹停在门口,垂首,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一高一低的身影,带着温暖和香气。

“爸爸!”又是一声欢叫,紧接着,柔软小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右腿。

晞晞、Danie在房间里陪陈嘉树聊天,覃乔想起重要的事情,出门,一边走一边给杨淑华打电话。

第二通电话打通时,她刚走下螺旋楼梯。

因为他们的到来整栋楼灯火通明,明晃晃的灯光有些刺眼球,覃乔缓步至沙发前,坐下来,脱掉身上这件肥厚的羽绒服和皮包一起放到一边。

听完她说今晚留宿陈嘉树那儿,杨淑华很不高兴,语气变得有些尖锐:“乔乔,你之前怎么答应妈妈的?”

覃乔转脸望着窗子。

别墅是整面墙的窗子,从三楼到一楼,由一块一块大玻璃组成。

那时候杨淑华经常坐在客厅里边晒太阳边织围巾、小鞋子。

干净的窗玻璃照出屋内的地砖、沙发、餐厅门……以及自己微微拢起的眉头。

“乔乔!妈妈在和你说话!”

“孩子想和陈嘉树在一起,妈妈我们没有权利去干涉孩子的选择。”覃乔理性平静地对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