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妈妈从没告诉你,也是怕你有心理负担,你们离婚这几年,妈妈夜里总是睡不好,翻来覆去就在想,当年我们多把把关,是不是乔乔就不会受这么大的苦。”

覃乔张口又想替陈嘉树辩几句,杨淑华强颜欢笑地打断:“不说这个了那个杜医生跟你同龄,而且和我们一样是江市人,他说随时随地可以回江市发展。”

她抽回右手缓缓握成拳,瞳眸微闪。她实在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一定要逼她找男人,这与陈嘉树无关,而是,杨淑华前后太过割裂。

在覃乔眼中,温婉的杨淑华实则上有独立的人格和眼界,只是困于那个时代,正因为自己没有得到,那时的她和爸爸早在她刚出生时就为她攒了将来出国的费用。

二十一岁那年,她将这张存有七十几万的存折拿给她看,就是要让她毫无心理压力的出国。

“当年妈妈中专毕业时候,全班只有一个人分到外汇券岗位,乔乔出国不见得比国内好,但妈妈就想让你去看看。”

这句话还历历在耳,现在却赶着让她赶紧找个人嫁了。

覃乔不想和杨淑华闹得不愉快,她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出门。

车在路上平稳的行驶,城市霓虹灯交替,五颜六色的光束,穿透前挡风玻璃,照在覃乔的脸上,光影快速变幻。

遇上了经济发展最迅猛的几年,这座城市六年前和六年后,变化很大,从前临街一排排土商铺,变成了拔地而起的大高楼,幕墙如流星闪烁,巨型广告牌的灯光,照亮大半片天空。

等红绿灯时,覃乔偏头,十字路口,拐角那家“乔树智能生活家”店铺共有三层楼高,广告牌明亮惹眼,覃乔还记得那儿曾有一间网吧,她就在那里遇见的陈嘉树。

十分钟后,白色奥迪停在江边。覃乔抬头望天,这片天空到了夜晚永远是五颜六色的,尤记得那天,杨淑华第一次来澜川,她和母亲漫步在江边,母亲满目霓虹,迎着风,发丝随风飘扬。

“乔乔走得再远,家永远是你的退路,尽管往前冲。”

她的家乡江市只是三线城市,机会没有大城市多,爸爸妈妈总是鼓励她往外走,受了他们的影响,毕业后她留在了这座距离江市一千多公里的澜川,这里有引领她的师长、朋友,还有她的爱人,逐渐它成了她的第二故乡。

在外面转了一个多小时,覃乔疲惫地回到家,杨淑华的病,她的话,她的要求,仿佛一块块石头压在她心上。

还是睡不着她去客厅外面的大阳台吹风。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了下,不用猜,都知道是陈嘉树,他有给她打电话,她没接,也有发微信,她没看。

现在她的脑袋里如同有一团找不到结头的毛线球,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只想到了逃避,先将自己理清楚才能考虑接下去的路该怎么走?

呼出一口热气,覃乔抬起手,划屏,点亮屏幕,找到楚雨桐的微信播出语音电话。

楚语桐听完惊讶不已:“杨阿姨这是要逼婚啊?挨,阿姨不是很开明的吗”

覃乔揉着额头:“人……会变得。”

“杨阿姨都逼婚了,怎么不逼你去找陈嘉树?你看你和老陈又有感情,还有孩子,当年的事本质上来讲,他也是为了保护你们。”

覃乔眺望远处的那栋最高的一百零一层大厦,幕墙上密布的灯珠从上往下走像下流星雨。

十多年前她和陈嘉树只是普通朋友,两人还在这栋楼下的馄饨摊吃过馄饨。物是人非了,那时还没有这栋大厦,只有一排三层高的商铺。

她无奈地笑了下:“妈妈想到我受的苦,替我恨陈嘉树,说不清楚有时候我能理解她,有时候又不能理解她。”

“杨阿姨就是太代入你的角色,然后呢加上身体病了,容易多想。”楚语桐一语道破。

覃乔攥住尚有余温的铁制栏杆,微微热意渗入她掌心,擅长分析问题的楚女士在电话那头清了清嗓子说:“你现在遇到三个麻烦:陈嘉树总是来烦